廖罡怔愣了片刻,随即竟然起身就要向我二人下跪,我一惊,赶紧上前拦住了他“廖大人这是何意?您身份尊贵,岂能随便跪我们?”

    廖罡却是不依不饶的非要跪下,一边嘴上还说着“二位使者,我廖罡虽没什么好名声,可忠心护教之心天地可鉴啊,万没有什么反叛忤逆的心思!使者方才所言廖某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但若是无意间冒犯了二位,这一跪,您二位受得,万望二位能好生代我美言几句,我廖某若有半分叛离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心中暗笑,这蠢货果真没什么脑子,我索性就与他说开了“廖大人真真误会我的意思了,敢问廖大人心中,可还把那付阳峰当做自己的顶头上峰?”

    廖罡起身想了想,随后道“自然不会,毕竟他是教主点名要除掉的逆贼,若是还认他做上峰,那我岂不就成了一丘之貉?我廖罡又岂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辨忠奸的蠢笨之人?使者大可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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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他说完,我当即反驳道“那在下斗胆问一声,方才廖大人为何还称其为‘北尊大人’?”廖罡再蠢,自然也该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当即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哎呀,这…这这这,哎…是我疏忽了,这…这不是一时习惯,还没改过来吗?”

    我大方一笑“廖大人不必自责,今日我也只是想叮嘱廖大人一声,别人不论,您可是此次锄奸行动的中流砥柱,也是被教主大人寄予厚望的新兴之秀,别人站错了队,叫错了称呼不打紧,若是您这心里还没转过劲儿来,难免日后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您说呢?”

    廖罡深以为意,点了点头道“二位使者放心,廖某自当谨记二位今日的教诲,从今以后,便将那付阳峰视作反贼,绝不再给他一点儿好脸色!”

    我去,这货不光蠢,而且虎,相当的虎,若是他如此说了,明日见面定当对付阳峰横眉冷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杀心。虽说这西北二尊关系不好,一见面就掐,可有我们在,这几日彼此面子上的事儿还是做得完备的。若是他突然有所异动,难免让人看出端倪。

    罢了,这货虽然蠢笨,确是个心思坚韧之人,只要认定了一条路那就定然会走到底。当初他和田奇斗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不还是他坐上了胜利者的位置?但也正因如此,当初他盯上西尊之位时大伯母才会如此紧张。不过话说回来了,只要他保持这个势头,那就会成为一柄比谁都好用的利刃,指哪儿打哪儿,好用极了。

    为了留住这枚棋子,我还是勉为其难地点拨了他两句“廖大人此言差矣,虽说在教主大人心中,他付阳峰已是个罪人,可在下面的人,尤其是各位马赫鲁的眼中,他终究还是威名赫赫的北尊大人。我如此说倒不是让您和他就此对立,只是希望能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争取能不脏了咱们的手就除掉此人。若要达到这样,那在行动之前就绝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方才我所言,其实只是

    为了看看廖大人您的真心,顺便提醒廖大人您如今的处境。可明面上咱们还是要于他相安无事,甚至其乐融融才是。这一趟出去,我们倒是与他亲近了不少,可日后动手的终究是您,若是就此闹僵了自然不好,但太过亲密又容易引他怀疑,不如就保持原样,但要在适当的时候把持住分寸,让他看到您亲好的心思,自然也就放下戒心,容易靠近了不是?”

    廖罡面露喜色,忙不迭点头道“特使兄弟心思缜密,着实让廖某受教良多。您二位放心,廖某必谨遵今日之教诲,绝不让那逆贼看出半分破绽!到时只待二位一声令下,我便一举拿下此贼,效忠教主,至死方休!”

    我欣慰地点点头,好言哄着廖罡回去睡了,正准备回去睡觉,廖罡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打开门又给关了起来,转头走到桌边道“对了,廖某夜访二位使者是还有一事禀告。”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居然也能提供些有用的东西?我还不信了,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替他倒了一杯茶水道“却不知廖大人有何事相告?”

    廖罡喝了口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面前“日前二位使者去了京城,这厢教主那边的回话就来了,那意思貌似是西尊大人这边损失几个帮手不要紧,教主那边早已在京城安排了其他内应,虽然人数极少,却都是个顶个儿的高手,随便一人足抵六扇门四大神捕!”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忘了一件事,算起来赵柳两家的冲突不过发生两日,这林硕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赵家。按理来说这京城附近应当只有大猛山这一处据点,林硕又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赶了过来,莫不是京城附近还有别的据点?联想到当初翠微山上那几个不成才的指挥,论实力绝不是任何一名马赫鲁的对手,论智商…我只能是呵呵了,莫不是那几个人都是别人派去的?

    我不禁想到了赵家,可再一想,人家当初位列朝堂,家底丰厚,何必跑到遥远的关中去倒腾什么莫名其妙的假货生意?再说了,赵家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手底下办事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若是那家伙市场真的如此重要,怎么会派出这么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去管?关键是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当初幻月教为何要在关中做起这门生意?赵家倒是有能力弄来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可他们已经是当朝巨富了,何必去插手这么小的生意?

    重重疑点再度蒙蔽了我的双眼,本就又累又困,此刻我竟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悲凉感。可惜廖罡这个没眼力见儿的没看出来,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对了,信上还说,计划就定在三日后,腊月二十八,趁着京城没有达到最高戒备状态的时候动手,到时候我们的人先行潜入京城,其他分部的兄弟会在城外制造混乱,里应外合,增加成功率的同时也方便我们失败后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