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摆摆手道“郑兄说笑了,我如今无权无钱,凭什么能帮上您的忙啊?况且你我是推心置腹地交朋友,郑兄有事大可明言,可却说什么…保举我去做什么官?未免也太过小看陆某了吧?还是说…郑兄直到现在都对我心存疑惑,这才想着许些利好来让我帮您这个忙?”

    “这…”郑统领也是一愣,慌忙摆手道“不不不!陆寻你绝对是误会我了,误会我了呀!我是真真不愿让国之栋梁埋没于市井,这才说出这些的呀!好吧好吧,既然陆兄不爱听,郑某不说便是了。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便也不同陆兄遮掩了,就将所托之事尽皆告诉陆兄,还望陆兄能帮我,帮我们巡防营二百七十二名兄弟一个忙啊…”

    说着,他竟主动起身朝我施了一礼。我冲着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憋住嘴角的笑意慌忙上前扶起他“哎哎哎!郑兄这是何意?您说说您说说,怎么又来这一出了?得得得,您啊,就放下心来,千万别再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了!您的这忙啊,我能帮就帮,能拉就拉,不过您可别对我有太大指望,我如今的处境您也清楚,估计最多也只能说上几句话,而且两日之后我便要离开京城了,事儿能不能成,还是听天由命吧…”

    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悲观情绪,郑统领安慰道“陆兄何必妄自菲薄?且不论你才高八斗,智谋过人,眼界通透,哪怕如今只是占着这么一个身份,此时也只有你帮忙最合适,而且绝对是十拿九稳,陆兄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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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拱手向郑统领回礼道“承蒙大人不弃,陆某愿效犬马之劳!”

    在他眼里,我看

    起来估计就和那些被他几句话给洗脑了的傻子差不多。陆叔说的果然没错,对付聪明的敌人,先行示弱才是最好的办法。硬碰硬只会闹得头破血流,不欢而散,甚至白白招惹一个敌人,实在没有必要不是?

    郑统领热情地招呼我坐下,随即再次看了看我身边的两人。这次是要说正事儿了,我也实在不好再留他们旁听,随即拱手道“二位贤弟,我与郑统领有要事相商,二位不如先行回府,我们明日再聚?”

    得了我之前的眼神授意,索文昌立刻有些不满地撇撇嘴道“得,瞧见没凌兄?我就说了,咱们这位陆兄啊可是个本事通天的人物,哪有时间陪咱们嬉戏逛街啊?”

    凌朝也十分聪明地配合道“哎呀,文兄也别这么说嘛,咱们不也一直盼着陆兄能有个好前程吗?如今机会来了,咱们也该多多支持才是。得了得了,咱们先走吧,陆兄,明儿见!”

    说罢,他便起身朝我拱手告退,又朝郑统领施了一礼,两个人即便离开了茶楼。见他们走了,郑统领不动声色地朝身边的副统领使了个眼色,那副统领即刻领命离开了房间。我能猜得到,十有是去探那俩人的底儿了。不过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两个都不傻,只要他们闭口不言直接回到尚书府,自然就不会被人家看出破绽了。

    雅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郑统领收敛了笑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才说道“陆兄真是难得的人才,这份心理素质,着实令郑某佩服。”

    我装作不接地抬头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陆某不太明白。”

    郑统领忽地笑了“罢了,罢了!左右咱们这合作关系已经快要达成了,再互相猜忌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实不相瞒,郑某所求之事其实是…”

    通过郑统领的叙述,我这才知道如今的京城军队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新年过完没多久,朝廷的九万精锐就兵分四路,围攻了后金都城赫图阿拉,人称之为萨尔浒之战。不想计划早已泄露,针对我朝大军分兵合击的战略战术制定了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作战方针。三月一日,中路三万三万大军到达萨尔浒,主将杜松以两万人驻守本营,一万军进攻吉林崖。

    叛将努尔哈赤分两旗兵前往支援,自己则亲率六旗精锐直击萨尔浒本营,我军大败。随后,他又回师加计进攻吉林崖的一万兵马,阵战杜松,我军主力遭受严重打击。

    二日,北路人马与乘胜北上的后金军在尚间崖和斐芬山相遇,大战一场却仍以失败告终,主将马林只身得脱。接连两路人马遭受重创,只有东路的刘綎将军在朝鲜援军的配合下小有成绩,攻克了马家寨。

    得知两路军战败的消息,朝廷立刻下令其余两路人马回师,可惜为时已晚,素来以机动力强、不输蒙元著称的后金军队迅速收缩包围圈,刘綎将军所率东路军于当日经深河至阿布达里冈,朝鲜援军到达富察旷野,距赫图阿拉仅五六十里,这一路上倒是颇有所获,不觉放缓了撤军的脚步,正给了努尔哈赤调兵布阵的时间。

    可怜刘老将军一生为国征战,战功赫赫,却由于朝廷指挥不当、军心涣散,被赶来的后金大军死死围困,力战而死,落得个马革裹尸的悲壮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