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我卸过唇妆了。”

    夜色正浓,窗外是这座城市的烟火与狂欢。

    陆嘉音说这句话无论怎么解读,都很像是犯罪的邀请。

    但顾亦只是顿住了准备站直的身子,他弓着背,手拄在床头上,平静地与陆嘉音对视。

    彼此都能看清彼此眼中,因烟火升起而短暂亮起的眸光。

    连呼吸都慢慢绞缠在两人之间不算大的距离里。

    半晌,顾亦悠地笑了:“你能这么主动我很高兴,不过呢,先说说来的时候你在机场看见什么了,我对这个更感兴趣。”

    陆嘉音微微仰着头,在对视里听完他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没能逃过这条蛔虫。

    本来以为比赛情势这么紧张,再加上她有意无意地避免提起这个话题,顾亦能把在帝都市机场时她的失态忘掉。

    看来这人记性好得很,比赛一过,果然就来问她了。

    “要讲很久。”

    陆嘉音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意把这件事向后拖。

    对人讲起曾经的伤痛总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她越是这样与本身性格不符地拖沓,顾亦就越不妥协。

    顾亦笑着站直,四两拨千斤:“那你去里面坐,给我留个位置,我坐着听。”

    陆嘉音躲不过,只能抬着敷着冰袋的脚,轻轻往床里侧挪了一些,顾亦坐到她身边,两人靠着床头,并肩坐在一起。

    颇有种并肩作战的感觉,这样的认知让陆嘉音放松不少。

    “讲讲吧。”

    漫天绽开的华彩,偶尔照得陆嘉音半张脸忽明忽暗,她那双漂亮的眸子轻轻眯了一瞬,目光变得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