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床的分配吧。”

    顾亦嘴上说着是要讨论床的分配,结果把一整张床都分给了陆嘉音,手腕一扬:“床归你。”

    然后这人就拎着他的鸭舌帽出门了。

    临出门前顾亦站在门口,突然笑了:“da出差还从来没有过这么低配置的待遇,委屈你了,我去买晚饭,你洗个澡先休息一下吧,一个小时后我再回来。”

    房门被他轻轻带上,陆嘉音看向屋子里的透明浴室。

    这人嘴上总是一浪更比一浪高。

    行为却很绅士。

    硬撑了一天的陆嘉音也很疲惫,洗过澡后等着顾亦回来,两人简单地吃了个饭,本帮菜清淡爽口,倒是很合陆嘉音胃口。

    饭后,陆嘉音瞪着一双困倦的眸子问:“不然你来床上睡吧,中间放个枕头?”

    毕竟这屋子里除了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别出馊主意,睡你的,”顾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搬了椅子坐到窗边,背对着陆嘉音,不知道在纸上画着些什么。

    陆嘉音躺进被子里,以为自己要挣扎一会儿才能睡着,但大概是过于疲惫,很快陷入安眠。

    陆嘉音的睡眠质量其实不算好,偶尔会在半夜醒来,有时候是喝水,有时候是无端地突然清醒一瞬,躺在黑暗里发个呆又重新睡着。

    最近常在工作室落脚,这个毛病越发明显,醒来后她会去一楼转一圈,看看熬夜赶工的顾亦他们,甚至渐渐变成了习惯,每天都要醒一趟。

    夜里3点多,陆嘉音再次醒来,对着酒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s市,她坐起来向窗口的方向看去。

    窗外挂了一轮圆又亮的满月,盈盈皎皎,顾亦仍然坐在窗边的椅子里,后脑勺靠着椅背,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月光幽幽笼着顾亦的身影,他的耳廓上还夹着铅笔,大咧咧敞开的腿上放了一幅画,画的是窗外的月亮,但大概是职业习惯,月亮的光泽处理得像宝石。

    陆嘉音的目光落在顾亦脸上,陷入深思。

    被顾亦看见她那种失常的反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从来没有刨根问底过。

    无论是她在后街的僵硬失神,还是这几次的干呕,在顾亦眼里,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