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水声响起,有东西从门缝中流了出来,它们暗红交织,像游走于断壁残垣上的响尾蛇,不断试探,不断向前,直至触碰到同伴冰冷的躯体,于是,便再不分开。

    长廊顶部一片血红。

    渝州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得到那副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他扯了扯云棠,朝离他们最近的房间指去:“走。”

    云棠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你别作死。”

    渝州:“想开点,估计就是某种磁场紊乱,你没听说过海市蜃楼吗?那是沙漠里常见的现象。”

    “你当我是傻子吗?”云棠的腿肚子依然在打颤,“海市蜃楼是光的折射和全反射形成的自然现象,跟磁场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里哪有光?”

    渝州啧了一声:“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磁场记忆,海市蜃楼,不都差不多吗?你没发现那女人根本没有理睬过我们吗?”

    “她没有搭理过我们?”云棠像是求证般地看向渝州,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只不过腿肚子还是有些发虚。

    真的要进去吗?想到刑哥的记号消失在这里,极可能入了房间,云棠便咬着牙点了点头:“好,好吧,不过你要跟紧我,千万别一个人跑开,我,我,我怕你有危险。”

    “那就麻烦你保护好我了。”渝州说完,无数藤蔓自他的体表抽枝,血肉寸寸化为植物,下一秒,便化作绿帽戴在了云棠头顶。

    云棠扶了扶头上的伙伴,这才感觉有了些底气,轻身一纵,便漂浮起来,飞到了门框边缘,“真要进去吗?”

    他脑袋探了探,随后被渝州的藤蔓拖了进去。

    房内并没有女人,也没有血水。

    只有掉落一地的桌椅纸笔,在沙尘的掩埋中静静安睡。

    而天花板上则固定着五台医疗器械,笨重的金属身躯如同一台铁棺,它似乎被拆解过,理应被电路与芯片占据的中腹空空如也,连印在机械器械左侧的logo也被锋利物件所刮去。

    似乎神已做了决定,要将旧日的秘密锁死在棺中。

    渝州借着云棠的脑袋作跳板,一跃而起,从一个破损的窟窿中,如蛇般滑入了黑色棺内,铁棺上方是一块柔软的海绵,正好容一个人躺入。

    下方是钢铁铸就的“棺盖”,制式是规规矩矩的方形,被磁极牢牢嵌合在了“棺身”上,渝州伸出枝条,拂去了“棺盖”中落满的尘灰,便在其上见到了一些细小的划痕。

    像是有人躺在其中,不断用手指抠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