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慕用浴巾擦去身上的水珠,刚才把水温调得低了些,现在觉得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有些散漫地擦着湿发,想起刚才已夏和他说的惊喜,他既怀疑却又忍不住期待地弯了眉眼。

    总是拿她没辙,明知道多半是骗自己,一会儿又耍赖不认账,他也是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已夏?去哪里了?”顾寒慕从浴室出来,整个房子都变得很暗。

    客厅的大灯已经关掉,只有玄关处的地灯亮着微弱的光,好像还有橘色的光源从客厅外的阳台洒进来。

    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就听有悠扬的音乐渐渐响起。

    好像也是阳台传来的,他循着乐声走过去。

    乐声渐起,是带着些异域迷幻风情的阿拉伯乐曲。

    客厅通往阳台的纱帘拉着,今天是满月夜,月光格外明亮正好铺满阳台。

    阳台上似乎还点着盏不算亮的灯,恰到好处的光亮从外面透进室内。

    顾寒慕的目光落在纱帘上无法挪开。在光的映衬下,有个曼妙的身影正随着乐中的鼓点摇曳。

    纱帘朦胧,在光线的映衬下并不能完全看清阳台上的人,只能看出她的影像。

    可在光影的明暗衬托下,那纤细窈窕又匀称有度的身线反而被勾勒得越发极致而动人。

    仿若在乐声的牵引下,那身影从帘后探出一条腿来,轻灵地朝半空中一踢。顾寒慕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修长细滑,就被垂下的长长裙摆拦住了视线。

    然后又有一段嫩藕似的手臂伸出来,如海中摇摆的波浪般轻盈无力,然后整个人都仿佛一道光一般灵动而又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室内。

    顾寒慕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和刚才不一样。这会儿的已夏换了一条长长的渐变色连衣裙,裙摆一直垂到脚面。

    从肩带到腰间是几乎和肤色融为一体的水润香槟白,往下则是轻如山中烟气的浅紫。然后一点点晕染开,直到脚面,就变成了在昏暗中几乎类似墨色的深紫。

    月光如水一般从慕已夏身上倾泄而下,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贝母般的莹润光辉,可又好像带着股似有若无的妖魅气。

    顾寒慕的心毫无防备地顿了下,然后跳出两个字—“花妖”。嗯,还是专门摄人心魄的那种花妖。

    她好像从那几乎浓成墨色的暗紫里长出的一朵花,然后渐渐幻成人形,有了白玉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