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孕十六周时,京市正式入冬。

    气温骤降,寒意来势汹汹,拂晓的水汽Ye化成雾,融在漫天尘霾里,整座城都灰蒙蒙的。

    姜黎转回视线,又往长毛毯里缩了些许。

    时远朝侧首睨她一眼,心下莞然。

    “这么怕冷?”

    姜黎恹恹应一声,小幅度调整一下坐姿,主动偎近他。

    她天生畏寒,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母亲刘甄怀她的那年,华东地区突发严重水患,父亲姜瀚临危受命,连夜带队驰援一线。

    只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通讯不如现在方便,加之救灾环境险恶,姜瀚往往无法及时报平安,致使刘甄每日提心吊胆,妊娠期情绪波动愈来愈大,几度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结果可想而知——

    丈夫猝然牺牲的消息无异于压垮刘甄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急X出血,姜黎因此早产,一出生就没同龄孩子健康。

    隔三差五感冒发烧,换季流感屡屡中招,苦涩难闻的汤药几乎占据了她的童年。

    抵抗力差的人,T感b一般人敏锐,所以姜黎特别不Ai在极冷极热的时令出门。

    若非今天需要产检,她或许能在家一直窝到来年开春。

    时远朝放下文件升起车厢隔板,伸臂把人捞进怀里,温声打趣。

    “难怪以前早读总迟到。”

    姜黎心尖一悸,自觉张开腿跨坐过去。

    她仰脸瞥他一眼,沉默几秒,细如蚊呐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