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沈从珩捂嘴咳嗽起来,伺候的小厮赶忙倒水给他润喉。

    在沈从珩接茶杯时,即便他有掩饰,依依还是看见他手心的一抹艳红。

    “你没有喝药?”问话是对着沈从珩,目光却看的是伺候他的小厮。

    小厮抖了抖身体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回少少夫人……”

    沈从珩放下杯子,“三婶婶,是我吩咐他将药倒掉的。”

    “你这是活够了?”

    “依依。”乔氏拉了拉依依的袖摆,对着沈从珩道:“你三婶婶的意思是你不好好吃药病怎么会好呢?良药苦口利于病,可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

    沈从珩淡笑不语,看了眼木剑,眼底的不舍逐渐消失。

    依依没多问,孩子小不喜欢喝药正常,这种配药不喜欢喝换一种便是,正要同乔氏离开,沈从珩开口道:“三婶婶,我没有喝药的事你能不告诉三叔吗?”

    “理由。”

    沈从珩抿了抿唇,看了眼乔氏。

    “娘去看看你奶娘给你准备的点心好了没。”乔氏带着丫鬟回避。

    伺候沈从珩的小厮退到一边。

    “三婶婶我与你说个秘密吧。其实太医曾断言我活不过及冠。”说着少年垂眉,神色染上哀伤,“我自懂事起便药不离口,嘴里只有苦涩味道,药喝了十几年不见效,与其这般浪费药,到不如利用最后这段日子好好尝尝百味,不枉此生。”

    你这秘密可不算秘密,你三叔早知道了,估计也就你们彼此以为对方不知道。

    “三婶婶你帮帮我,这一路我不知何时就没了性命,能从国公府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此去沂州那么远不能总因为我耽误路程,等我死了以后,还请三婶帮我照顾阿远。”

    在国公府阿远性子急容易吃亏,如今离了国公府有三叔在也没人能欺负他。

    反倒是他,拖着这破败的身体一路上只会耽误大家。

    依依头大,说他矫情呢人家出生就吃药,吃了十几年腻歪也正常,可她也烦这种自我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