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卿垂下眸,勾起唇,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多谢你昨天的那把伞,把我心里对你最后一点感情,淋得稀烂。”

    “......”

    话音落下,她倏然松手。

    谢韵诗瞬间扑通跪倒在地。

    女人的优雅温婉被狠狠击碎,宛如一条躺在案板上缺水的鱼,不停地张着嘴呼吸,许久,才终于从剧痛中回神——她青筋凸起,第一反应就是剧烈挣扎着、想站起来朝门口跑。

    然而疼痛令身体变得迟缓,女人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踉跄着,哗啦啦撞倒周围一片凌乱的木椅——孟卿卿忽然发现,谢韵诗逃离的姿势似乎很熟练,像是从前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经历般,目的性极强。

    她动作一顿,神色难辨地看着脸蛋红肿的谢韵诗,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狼狈的女人却仍在挣扎,那双手紧紧扶住沉重的梨花木桌角,宛如此刻唯一的支撑。细白手指用力攥着桌上的一只茶杯,谢韵诗握住锋利边缘,忽然抬起眼,死死地看向孟卿卿。

    下一秒。

    ——砰!

    女孩儿眼前倏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红。

    “孟叔叔,您爱喝茶?”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晏亭神色从容,和孟舟相对而坐。

    下方第一个椅子上坐着满肚子气的孟婉沁,隔了几个空位,才是沉默不语的谢家俩兄弟。

    空气湿润,风裹挟着青草香吹来,一阵凉爽。

    晏亭话音刚落,孟舟便顿了顿。

    他沉默几秒,看着面前雾气结顶的雀舌茶汤,半晌,才笑了笑:“家里长辈以前喜欢,喝习惯了。”

    晏亭闻言,了然点头,并没有贸然提起孟老爷子。而是调转话锋,清冷如水墨画的眉眼看向孟舟,不紧不慢道:“昨晚下了场雨,动静很大,您知道吗?”

    孟舟还未回答,坐在最后面的谢子风脸色忽然苍白了些,谢子文也微微勾起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晏亭侧头,不露痕迹地看了眼这两兄弟的表情,脸上神色难辨。

    孟舟皱了皱眉,想起刚刚孟卿卿也问过他关于昨夜雨的问题,一时间有些迷惑:“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