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他分外熟悉,甚至能从笔锋里看出书写之人彼时内心的痛苦和决心。

    秦凤池忽然想起,他好似曾经与幺儿戏言,若有一日对方与他分开,同旁人成亲,他必会亲自送上贺礼。

    他低头看着这对玉梳,耳边听到婚仪人令新郎官搀扶新妇的话,突然觉得了无意趣。

    周围的热闹又渐渐散去,仿佛迎亲结束,万事尘埃落定。

    一个亲切熟悉的脚步声接近。

    秦凤池看到大红色的衣摆停在自己面前。

    “老秦,你终于来了。”

    秦凤池怔然抬头,看见褚楼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容。他本张口欲言,不知怎的,手一松,那锦盒便从他的手里无力地跌落。

    “好险!”褚楼一把接住锦盒,拍了拍胸口,埋怨地看他,“哇,你这人,是不是故意不想送我贺礼?”他打开盒子一看,又像个孩子似的转怒为喜,“玉质不错哎,我喜欢!”

    秦凤池却充耳不闻,只管盯着他,神色贪婪地看着。

    “……你的玉呢?”他低声问道。

    褚楼抱着盒子愣住了,半晌不自在地蹭蹭鼻子:“还惦记我的玉呐?死心吧老秦,那玉我已经给我小媳妇儿了!”

    玉,原来是真有的——

    秦凤池眼前发花,口中泛起浓烈的腥气。

    只是不再属于他罢了。

    眼前的这人却似对他面上的痛苦视若无睹,拉着他的手笑道:“既送了我礼物,怎能不喝上一杯?来吧,喝我一杯喜酒,说不准来年就轮到你了呢?”

    秦凤池无法拒绝褚楼的手,他狠狠咬紧腮帮,就这么一步步地跟着心仪之人,去往对方的新婚酒宴。

    为何?

    为何只有他记得一切?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