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谈判不是无底线的退让,相反适当的压力必不可少,表明他们不可能离开,这是他,嫌犯必须接受的现实。

    沈望一下子沉默下来。

    阮西霖叹了口气,“沈望,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

    整间楼道里全是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她的声音平和而舒缓的响起,一字一句尾音圆润,漆黑的夜里听起来,尤其悦耳。

    迟东旭此时人不在指挥车,已经听不到周磊落那边的声音,但周局一直没有下令通电,显然是考虑到周磊落那边的情况,所以他只能一个一个,分别调度人员,占据攻击组及支援位置,一边低声吩咐王程大业去前头带他的妻子过来。

    这种在谈判中,叫做中介人,一个关系类中介人的介入,对谈判结果也许会有推动作用。但要视情况看要不要用。

    房间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阮西霖温和的续道:“是一个意外,我在墓园见到了一个人,她要自杀,穿着小学生的校服,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

    说故事的方式,通常最能吸引嫌犯的注意力,当然,这故事也不是随便说的,必须能让嫌犯有共鸣。

    阮西霖缓声讲述,沈望并没打断,从刘漫和刘山业的讲述中,沈望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非常看重的。

    此时王程大业也推着一个女人过来了,正是沈望的妻子周云,阮西霖听到了,语速略一停顿,迟东旭就回头示意了一下,暂时没让她开口,而是扶她一边坐着听,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解释了几句。

    阮西霖讲完了,才道:“漫漫是个好女孩,她在凯宸去世之后,还经常来陪伴伯母,她最近身体很不好,你知道吗?”

    她再次停了下来,倾听里面的声音,可是沈望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阮西霖道:“听说凯宸最喜欢吃你做的糖醋鱼,他经常跟漫漫感叹,说爸爸忙起来之后,还一次也没有做过。”

    沈母忍不住抽泣起来,然后就越哭越大声。

    沈望终于开口,声音涩然:“是我对不起他。”

    阮西霖柔声道:“所以,不要再让他失望了好不好?他……”

    里面忽然啊的一声长叫,然后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了,然后又是一声哭叫,苍老的女人声音道:“别开枪!别开枪!我不敢了!不敢了!”

    阮西霖皱了一下眉。

    看不到,她只能凭着声音去推断,沈望应该被她的话打动了,然后人质也许是看到他神情松动,试图逃跑,然后被他攻击。

    阮西霖缓声道:“沈望,她没事吧?我可以跟她说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