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市的冬天总是湿冷刺人的。

    花涧巷刚结束一场阴到人骨头缝儿里的寒雨。

    闻枝木讷地转动着蹲到发麻的脚。

    她粗略抚去花坛边角上的灰,一屁股坐在上面,只手撑着下巴关注着对面住户的一举一动。

    黑漆雕花大门一尘不染,门把手上的铜质风铃轻微晃动,细碎的碰撞声丝丝入耳。

    大门前停着辆墨色复古机车,头盔朝前摆在车座上。

    闻枝百无聊赖地数着数,不过三秒,客厅传来了争吵声。

    “滚!带着你的狐朋狗友给我滚!”

    随即是玻璃制品纷纷落地的碎裂声。

    “比昨天早了两秒钟啊……“闻枝话音刚落,大门被打开了。

    门内走出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孩儿。

    他的身后还跟着个染了头黄发的姑娘。

    寒冬腊月的,那姑娘就穿了件修身毛衣,腰细的像跟竹筷子,闻枝真怕一阵阴风吹来,她就一折两半了。

    客厅的谩骂弥漫至街口巷尾,男孩儿却好似听不见,单手拿起头盔戴好,长腿跨坐在机车上,桀骜又张扬。

    黄头发姑娘也跟着上车。

    她想要搂住男孩儿的腰,却被他的一记眼神吓退,匆匆放下手。

    下一秒,机车扬长而去。

    男孩挺拔却又带着几分慵懒的脊背,渐渐消失在闻枝的视线里。

    每天看陈厌和陈老爷子吵架,是闻枝最近一段时间最感兴趣的事情。

    一个多个月前,陈老爷子一家迁至花涧巷,搬进了闻枝对面空闲许久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