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个内侍质疑医术,党阙自然不悦,但见如此,又好笑自己六十几的人了还斤斤计较,对谢涵摆摆手,“这是个忠心的家奴,你昏了三日,他就守了三日,就别对人这么严苛了。好了,说说你昏迷前究竟怎么回事?”

    这是问诊了。谢涵心里已打好草稿,面上细细回忆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里烦。睡不着醒得早,就骑着马出去遛遛,累了进了个亭子歇歇,然后………然后……”

    他揉着额头,神情迷惑起来。

    “然后就晕了?”党阙接口。

    谢涵不好意思地垂头笑笑,“然后就没了映像,想来是晕了。”

    寿春却忽然“啊”地一声,“公子骑马出去了?对,公子骑马出去了。可在离忧亭只找到公子没见着马。是歹人趁公子不备,劈晕公子抢了马匹?”

    “……”谢涵给了自家小侍一个隐晦的赞赏眼神。

    然而,“不可能一个普通手刀能劈晕过去三日,你身上也没明显淤青伤痕,也没中迷药。”党阙立刻否认。

    却怎么也找不出个合理病因来,之后他又留了几日,见谢涵的确无甚异样,只能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莫非就是体质差异?”

    谢涵顺手推舟把“被歹人劈晕抢了马匹”的流言给了出去。

    然而许多人是不信的,他们更相信是那没找出来的“刺客”作祟,偏偏又爆出来逃脱囚犯秦阳就是同一日清晨逃出城门的,“报复猜想”又甚嚣尘上,总而言之传闻不断……

    当晚,等党阙前脚出了房门后,谢涵就向寿春大致问一翻这三日的事。

    原来当日一整天都没见到谢涵回来,府里人急了,穰非和翦雎直接出门去找,好不容易找回来却发现人一直昏迷着,就不停地换医工看,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还留在齐宫的党阙昨日闻讯赶来,中途许多人打发下人送药来过,连齐公都有,又过了一天,谢涵终于醒了。

    “没了?”谢涵上下看着对面人,直把人看得不自在了,他才收回目光,屈指扣扣眉心,声音渐淡,“寿春你知道吗,你抖一下左边眉毛,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寿春:“……”他后知后觉地按按左眉。

    “你还要我再问第二次吗?”谢涵的声音更淡,淡得甚至有些冷。

    寿春隐隐有些慌了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不是故意隐瞒,只是神医说公子可能是心思过重才使昏迷时久,奴婢不敢要公子劳心。”

    谢涵轻“嗯”一声,却没让人起来。

    寿春偷偷抬眼看一眼谢涵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终于咬牙道:“申先生自那晚后就不见了,公子之前派人寻找,昨天穰卫士发现申先生在四公子府上。”

    不错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