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衣角,又放下手,有些拘谨又竭力平静。

    谢涵看在眼里,温和地笑了笑,“这位小兄弟,我刚刚闻你声音,实在是虚得厉害,是故自作主张带你过来休息一下,不知可否会对小兄弟有什么影响。”

    三言两语就忽悠了一个理由,反正长得这么不健康肯定虚。

    陈璀抬头:“多谢。”

    他一出口,声音便极其嘶哑,不自在地微微低头,苏韫白倒了杯水过去,“渴了罢,润润嗓子,慢点喝。”

    吃喝了一点东西后,陈璀又抬起头来,声音好听了很多,清清亮亮的少年声音,“恩公的恩情陈璀牢记在心。只是听这声音马上要出新绛了,我也该下车了。请恩公告知名讳,我来日必报。”

    谢涵不答反问,奇道:“帘未掀,你竟能知道快出新绛了。”

    陈璀停下动作,笑出一口小黄牙,“虽然没掀帘,但帘外人声还是能听到的。”

    “小兄弟好利的耳。”说着,谢涵拿起两袋食物塞进陈璀手里,“能结识到小兄弟真是今天最大的收获,这些是我问候小兄弟家人的。至于名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兄弟不必放在心上,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苏韫白拍拍谢涵,“好了,阿涵,快让这位小兄弟下去罢。不然等马车出了城门,就是给小兄弟添麻烦了。”

    谢涵恍然,“韫白说的对。”寿春也应景地掀起车帘。

    陈璀:“……”

    他深吸一口气,把食物推回谢涵手边,“恩公也说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个,我不能收。何况我孑然一身,没有家人。”

    闻言,苏韫白、谢涵对视一眼。

    陈璀一系列话结合现在状态的意思是这样的――我知恩图报,我不贪图小利,我善于观察,我孤身一人,我无牵无挂,我也很可怜。

    这样的套路,当然是要深受贵人赏识,然后被贵人留下来,并且在贵人心底留下不同于普通食客的深印象。

    真是个聪明又目光长远的小少年。

    可惜,太年轻,演技和细节上还缺了那么一点火候,被人看出来了。

    “咯噔――”马车一个起伏,终于驶出新绛城了。

    谢涵正琢磨着怎么说才既不会太伤害到对方自尊心,又能把对方镇压住,不要让对方尾巴翘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