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天三夜过后,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不出任何意料之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丫头听画。

    “哎呀,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听画,这是我的丫头,我认得她,可是我怎么有一种“天上一日人间万年”的感觉?就好像我这一觉睡了有一万似的。

    “喂,听画,我睡了有多久了?”

    “回主子,您这回睡的不多,只是三天三夜。”

    “哼,三天三夜还不算多,你还想让我睡多少天?难不成想让我睡上个一年半载的,你就不用天天在跟前伺候我了,是不是?”

    “啊,主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是因为您上回睡了七天八夜,这回睡了三天天夜,所以奴婢才觉得……,啊,主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掌嘴还不行?”

    我倒也不是想要怎么惩罚这小丫头,不过是因为那点儿起床气在作怪,然而奈何我浑身绵软无力之极,就算是我不想要她自罚掌嘴,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无法出手相拦。

    “好了,好了,你消停会儿吧,这啪啦啪啦的,打得我头晕脑瓜仁儿都疼。”

    听我这么一说,听画又立即停下手来,关切地询问起来。

    “主子,您好点儿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新添了一个不能听任何响动的毛病,就是屋子里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稍微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令我头疼得要炸开似的,所以别说听画自罚掌嘴了,就是一根绣花针落到地上,毫不夸张地说,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能搅得我头痛之极。

    “那个,听画,我问你,今年是什么年?”

    “啊?主子,您怎么把今年是什么年都忘记啦?”

    “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就行了吗?问那么多废话做甚?”

    “噢,奴婢又做错了。回主子,今年是雍正七年,腊月十二。”

    “腊月十二?冬天了?”

    “回主子,正是。”

    或许是因为我被骂的次数多了,听画对于我的问话不敢再像前面那样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而是规规矩矩、故作镇定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之所以问这些问题,是因为我现在的脑子已经完全地乱了套,搞不清楚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它们的先后顺序,不过还有一点好,那就是我曾经忘掉的一些事情,总算是又找回来了它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