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仙人,也不过如此风姿。

    谢廷东却是直愣愣地望着对方,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谢廷东第三次见到面前这个人。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他的道号叫做太玄,是上清观的观主。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谢廷东尚且年幼。那是在他爷爷的葬礼上,他无意中进了楼上,撞见了他父亲在和一个穿道袍的年轻人说话。那人斯文风雅品貌非凡,父亲对他毕恭毕敬。谢廷东没敢露面,事后试探父亲,反被父亲训斥了一顿。所以小小年纪的时候他就对那位道长印象深刻。

    第二次见到那人,是半年前。父亲年纪大了,家里的事情一项项被交给了他,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那时候,谢廷东才知道,他们谢家是千百年前的道教世家谢家的分支,一直以来都在供奉着一位前辈。那位前辈是现今谢家嫡脉唯一的后人,住在凤凰山的上清观,据他父亲说,从他有记忆起,前辈就一直在看守凤凰山。

    父亲亲自开车带着他来到凤凰山,一路走上山进了上清观。那一次谢廷东没有见到太玄道长的面,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父亲在门外恭恭敬敬地向里面汇报,说谢家下一任的家主就是谢廷东,特地带来拜见前辈。门里面,一个温润的声音只说“知道了”,没有其他的话。

    谢廷东那时就已经猜到父亲带他来见的这人就是他年幼时见过的道长了。只是并未谋面,谢廷东也没想到此人竟与四十年前没有任何差别。

    眼下是第三次见面,谢廷东心惊肉跳,历经四十余年,他已经从幼童长成现在的中年大叔,这位前辈看上去却还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谢廷东抬眼,对上了那人温润的视线,心里一惊,连忙低头。

    “前辈,我是谢家的谢廷东……半年前和家父一同来拜见过您……”

    谢玄之抚衣坐在椅子上,温声道:“坐下说吧……我记得你。今日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谢廷东哪儿敢坐下,经前辈提醒,他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

    “前辈,冒昧求见是我的不对,这次来确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想请前辈出手相助。”

    “何事?”

    “半年前我父亲退下家主之位后一直在老宅修养,一个月前他突然昏倒,去医院检查得出身体并无什么毛病,我当时也没在意。后来的一个月里,我父亲多次昏倒,直到今天,他昏倒后,我从他身上找到了一样东西……”

    谢廷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指头大小的木牌,递到谢玄之手里。

    “我刚拿到这个木牌的时候,它亮了一下,还发着红光,我当时就觉得这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木牌,事关我父亲的身体,我不好耽搁,只能上山求见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谢玄之看着手心里的木牌,微微眯了眯眼睛。木牌是桃木的,边缘用金线勾勒,不大的小木牌正面刻着“玄玄真一身”五个篆字,反面则刻了一个八卦图。

    这是……延寿长生咒。

    谢玄之看了看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是从你父亲身上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