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不是有援兵么?老子也有啊。拼兵力,老子可不怕你,既然大家都把希望放在援兵上,那就干脆玩儿把大的,看谁笑到最后。

    “望村距离河内至少5个小时的路程,波滑带着大量的伤病,行进只能更慢。再这样的夜晚,他不可能冒险返回河内。同时,已经被我们打怕了的波滑也不可能将部队留在原地不动。那么,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怀德府的中路法军汇合。”

    纸桥、望村、内村,三个地点恰好组成了一个三角形,而怀德府所在的内村和安寨,就在三角形最大角的顶点上。从纸桥和望村到达那里,差不多都是两、三个小时,波滑从望村附近出发,完全可以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和科罗纳的中路纵队汇合,然后凭借千余兵力固守待援,以求逃出生天。

    刘永福冷笑一声,继续道:“只可惜,他想的太简单了!”

    “吴凤典的左营在安寨,内村是黄兄弟的一个营,我的两个亲兵营也尾随波滑过去了,凭借这两千兵力,困住波滑和科罗纳的千余人应该没有问题。我们的大军则埋伏在纸桥,先吃掉河内的援军,然后杀个回马枪,汇合怀德的四个营,一鼓作气拿下波滑!”

    一旁黑旗军参将黄守中立刻符合着道:“福帅威武!法国人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肉,横竖就等着一刀了。可笑那波滑还想等援军来救,却不知道大帅的计谋,是要连他的援军都一锅端哩。”

    黄守中原本是在围困中路军科罗纳的部队,但接到刘永福的将令后,留下手中的一个营拖住科罗纳,亲自带着剩下的八百多士兵过来准备大干一场。

    刘永福这次的计划的确是大手笔。为了实现对波滑的作战意图,除了调来黄守忠的两个营,他将原本在丹凤驻守的连美武炜营也调了过来,再加上滇军的两个营和自己的亲兵武烈营残兵,现在在纸桥一带足足集结了小三千人,里外里布下了三个连环套,就等河内的守军上钩。

    丁槐也对刘永福的计策十分认可,“不错。围点打援,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妙计。那城中的守军知道主将被围,必然来救。若是他来的人少,咱们就在这儿将他吃掉,然后掉过头去再解决波滑。若是他出来的人多,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再把河内给他拿下来。”

    “根据之前哨探到的消息,法国人的兵力大约四千多人,这次波滑出击,一下子就带出来了一半儿,现在河内的守军不过两千,从兵力上来说,我军是占有优势的。”

    刘永福想了想,随后接着道:“不过,波滑不是李维业,他是陆军出身,久经战阵,在进驻河内后,修筑了不少的防御工事和炮台,法国人的火炮比我们强太多,如果他们想要据城而守,我们就算是能打得下来,自身的损耗也小不了,得不偿失。”

    法国人炮火的威力,今天白天刘永福和丁槐等人都亲身体验过,要不是因为他们这次出击携弹量少,仅凭后方的那门克虏伯75山炮根本就压制不住。即使这样,黑旗军四百多人的伤亡也大多是由炮火造成的,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买卖,刘永福可不想再来一次。

    丁槐的滇军今天虽然没被法军的炮火关照,但是作为协防的友军,远处黑旗军阵地传来的隆隆炮声也足以震撼他们的神经。再加上战后打扫战场,滇军击溃黄旗军五个连不过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而战斗力更强的黑旗军对抗法军三个连加一个越南土著步兵连,却死伤四百多人,甚至超过了法军的伤亡人数,这也不能不让滇军骁将丁槐忌惮。

    “那么刘帅的意思,咱们不打河内了?”

    刘永福道:“嗯,对河内,咱们主要是以骚扰为主,不能强攻。但是敌军如果出兵想要救援波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们的优势在旷野郊外,在这片土地上,那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随后话题一转:“另外,被困的波滑也不能让他安生了,荩臣……”

    黄守忠站起来一抱拳:“福帅……”

    “你通知留守怀德的人,去骚扰骚扰波滑。记住,人不要多,最好分成几波,我们的目的是骚扰,不是强攻,只是消耗他们的精力和弹药而已。这个度你要把握好。”

    黄守忠嘿嘿一笑:“福帅,你就放心吧。”

    黄守忠怎么折腾波滑暂且不说,但说波滑之前派出的传令兵因为在中路纵队那里碰了钉子,所以直接跑回河内请求援兵。不过这小子大概因为在激战中精神受到了刺激而崩溃,回到河内后他到处叫嚷‘法军已经全线溃败’,在城里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以至于守城的军官不得不将他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