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低头在看一张舆图,给陈曲水奉茶的人此刻正低眉顺眼地站在宋墨的身后,安静的仿佛旁边多宝阁架子上的一尊木雕。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淡淡地问道:“人走了?”

    “走了!”严朝卿把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一一禀给宋墨听。

    宋墨微微颔首,道:“不用管他们了。”然后问身后的人:“陆鸣,你去看看施安回来了没有?”

    陆鸣应声而去。

    严朝卿目露困惑。

    宋墨笑道:“我准备今天晚上亥时动手。”

    严朝卿目光一凝。

    相貌憨厚的徐青走了进来。

    “公子!”他朝宋墨抱拳行礼,“窦家巡行的护卫突然都被叫到了前院,整装待发,好像要离开的样子。[]”

    “哦!”宋墨挑了挑眉,笑着瞥了严朝卿一眼,道:“没想到那位陈先生的动作这么快,审时度势,倒也是个人才。”说着,他想了想,下了炕,“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准备怎么离开?”

    能进出宅院的地方他都派了人把守。

    两人齐齐应是,陪着宋墨出了厢房。

    雨势丝毫不渐,噼里啪啦地落在屋瓦、树叶、地面,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水气。

    窦家的护卫披蓑戴笠,正簇拥着个同样披蓑戴笠,不过脚上比他们多一双木屐的少女匆匆地往外走,那位称号绝不把他们行踪告诉任何人的陈曲水则打了把桐油伞紧紧地跟着那少女的身边。丫鬟、婆子一个不见,显然是丢卒保车,准备全力护送这位窦家的四小姐离开田庄。

    宋墨不由嗤笑一声,喊了声“窦四小姐”。

    少女扭头望过来。

    斗笠下,一张雪白的面孔,长眉入鬓,目光璀璨,柔美中透着几分英气。

    他微微一愣。

    严朝卿已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