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弼连忙走进府中,顺着石板路一直走,很快就来到了往日待客的侯府内花厅。

    见到眼前场景,他喉头一哽,沉着脸站在门前,说不出话来。

    张玉身旁放着本书,怀里仍然抱着他与朱国弼的婴孩,正满脸戒备的望着眼前一名穿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不用问,这就是如今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手下的几大虎将之一,南直隶总督办田尔耕。

    “侯爷回来了,不是抱恙吗?”

    “病好了?”

    “好的可真快。”

    田尔耕自顾自的喃喃着,连头也没抬,拿起张玉身边的那本书,嗬嗬冷笑一声:

    “这是本《玉台新咏》,张夫人莫非喜欢梁朝?”

    “这可真是一本好书…喜欢梁朝,如今却是大明朝廷的天下,啧啧啧…张夫人,您是安的什么心哪?”

    说着,他转头盯了朱国弼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朱国弼向来知道这些锦衣卫罗织罪名的能耐,这本女性读物,再叫他说下去,就要变成谋反作乱的邪书了。

    他制止住想要上前强行赶人的家仆,走进厅内,面无表情道:

    “田都督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来我府上,这也太不给我这个朝廷的抚宁候一点薄面了吧?”

    “别别别,我哪儿敢啊——!”

    “您是侯爷,小的是谁,不过是给陛下办事的一条狗罢了。”

    田尔耕连忙起身,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见丝毫的羞耻,直令朱国弼汗颜,不久,又听他诚惶诚恐地道:

    “小人这次来,是奉了当今陛下的谕旨,给抚宁侯爷带点儿东西。”

    说完,他取出一份明黄色卷轴包裹的卷纸。

    见状,朱国弼与张玉对视一眼,皆以为这是圣旨,心中就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