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怪物之王受伏,四位佛子单手立掌,对着中央微微躬身施礼,并念了声佛。

    那骑白象的佛子将手中卷轴卷起,系在腰间,把手一招,大佛虚影便化作一道金光飞入他的掌心,凝成一朵莲花。

    莲花中心,只余一个胸腔的怪物之王气息奄奄地趴伏着,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气力,刚要挣扎反抗,就被四方照来的重重佛光压了回去,动弹不得。

    怪物之王几番尝试无果,却仍不死心,不顾代价地要钻出头颅和两腿,哪怕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见得如此,四位佛子眼皮都是抖了抖,连那位始终一副半睡半醒状态的哈欠佛子也不例外。怪物之王这举动已经不是“刚烈”二字可以形容的了,而更像是一个不知伤痛的疯子。

    佛光普照,愤怒的兽吼声从莲花封印中不断传出,肩扛芭蕉扇的佛子乐呵呵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此厉害的怪物,平生罕见,怎奈瞧不出是哪一方的神圣,几位师兄师弟可识一二?”

    “看着不像大千生灵。”昏昏欲睡的哈欠佛子抬眼说了句,便又耷拉下了眼皮。

    长眉佛子捋了捋一对白眉,轻声道:“世尊曾言,大千世界,本非唯一,许是那界外生灵也无不可,只是大千世界无穷广大,若是界外生灵,又是如何至此?”

    谈及此处,三位佛子同时看向了那名骑白象的。

    骑象佛子神情微滞,拍了拍腰间的卷轴,哑然失笑:“《普世经》包罗大千万象,录有生灵死物一亿三千二百种,师兄参经一十六载,也不过略知皮毛,要达世尊之境,一双慧眼遍观天下诸灵诸事诸法诸相,又不知要多少年岁。此怪虽异,然大千之中奇者不知凡几,其于此中也不过沧海一栗,几位师弟莫不是要让师兄大海捞针?”

    说着,他俯身摸了摸座下白象,笑道:“不若问问师兄这如意儿,它看《普世经》比师兄多,又慧根天种,或能知晓一二。”

    倘若一般人听得此言,也只当是句玩笑,但三位佛子却并非如此。哈欠佛子睁开一只眼,一本正经地问道:“如意儿,你可曾从《普世经》中见过这怪物?”

    白象扬了扬长鼻,口吐人言:“不曾。”

    “可惜。”佛子摇摇头。

    “几位师兄执着了。”这时,那白象又道:“不说如意儿也只看了点皮毛,纵然观了全经,记在心底,可若仍是识不得这怪物,它便不是大千之物了?非也。”

    “《普世经》虽是世尊所述,可试问,世尊就真的尽观大千世界了吗?未必如此。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佛光高居九天,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何必自己限了眼界、驻了前足、蒙了智慧、多了烦恼?”

    一头坐骑侃侃而谈,四位佛子侧耳细听。

    又听它道:“再者,岁月流转,奔涌不休,明日与今日相异,明年与今年不同,更遑论千载万年的沧海桑田。十万年前是一亿三千二百,十万年后或许就是十亿三万两千,又或是一千三百二

    十万,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