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华琴信誓旦旦,看来是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用了个透彻:“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找上门,还非要见到人才肯罢休,正赶上这种时候——这不是心里有鬼这是什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麻烦?”

    听到这话,关嘉胜也恼了,握紧了拳头刚要开口声辩。

    却被邵梓抬手阻止了。

    “岑女士,您好好休息。调查的结果如果出来了我会及时通知你,但请你珍重身体,不要做无谓的猜测。”邵梓的意思相当明确,就是把这位招惹麻烦的女主人先想办法劝走,又补充了一句能够引起岑华琴最后一点点理智的话,“而我相信您是明事理的人,对不对?”

    岑华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柔弱”的孕妇,紧张的摸了摸肚子,又不甘不愿的补充了一句命令似的“吩咐”。

    “你可一定要考虑我的观点,不要放跑了这个图谋不轨的家伙!”

    说完也转身离去。作为一个孕妇,不仅因为和关嘉胜的对抗熬了夜,还因为突然发生的事变在这活蹦乱跳了这么久属实不易。

    邵梓并不是觉得她后来的口供一定无用,只是这类弱势群体万一因为通宵加上乱跑乱叫出了什么身体问题,他可负不了责任。

    让管家找人盯着他们家女主人互相作证,避免这货又一时兴起破坏了案发现场以后,邵梓又转向了那位直接被指认,但表现却比被害人家属要让人放心一些。

    除去一点。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大伯,您应该也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严重了吧?”邵梓严肃道,“可不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您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个时间找过来非要和魏择广见面,又为什么这么不想和别人说出你的诉求?”

    见他还在犹豫,邵梓继续补充。

    “其实岑女士的说法并不是毫无道理,您也很可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嫌疑人,接受调查是肯定的是。如果您不跟我们说明白,我们也会没有头绪,对此感到非常困扰。说这些倒也不是想要威胁您,只是既然现在岑女士已经回去休息了,别人也都被我支走了,您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吗?”

    确实也没有。

    关嘉胜似乎心里矛盾重重,眉头一时拧起又一时舒展,表情变换。但这回已经容不得他再往下拖延,挣扎数秒之后,他还是开口,一开始就叹了一口气。

    “是有关于……我的女儿的事情。”

    邵梓心中了然,暗道果然如此。

    这位关姓的中年男人外表并不突出,和虽然是死宅却容貌绝佳,打扮也算清新的于宣仪几乎是天差地别,相貌其实也找不出相通之处。这个最正常的角度正是原本最让邵梓否定自己猜测的一个因素。

    但从刚才一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这个男人的行事很有逻辑规律,虽然看似冲动但实际不该冲动的时候都能按捺下来,对行动的度把握的非常到位,显然是在看似鲁莽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有那么一点藏拙的意味。

    再就是这个找上门的时期。凌晨,一个白天与黑夜微妙的交界处。如果是在本地的人有仇找上门来,按照六点作为下班时间在晚上之前怎么着也能赶到,根本就没有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间到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