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多问。”叮嘱的同时,其实比起纠结于也许会耗费的时间,梁安现在更担忧的是这里会不会实际藏着什么其他底牌。

    比如监听设备——虽然电力在这里并不可能铺满全局,但哪怕有一点暴露的可能性,他都不会冒险。

    “可以。”

    交代完事前的布置,梁安再转过身,让自己的眼神游弋在这个不知道有多少刻意排布和多少意外因素的岛屿之上。他所能看见的与其说是契机,不如说是借口。

    既然对方在岛上埋下了自己的引线,他也必须做好自己的完全准备,瞄准所有的可能因素。

    这个岛屿之上,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在身,他们的异样也许代表着一种动机,也可能源于其他理由。被选中聚集在此的规律已经浮出水面,剩下需要掌握的就是确切的立场、深埋其下的真相。

    目睹着聚集在一处的人逐渐因为各自目的而散去,甚至无暇抛来好奇的眼神,梁安终于开始最基本的推理和排除。

    从犯罪者的立场上,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除了这种抽象的遐想以外,当然还存在更真切、更踏实的行动。

    “同一种错误可不能犯第二次……”

    他伸出左手,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慢慢将手腕翻转过来。

    就像要把摆在阳光下不可见的物品,转而藏在指尖下的阴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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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余晖下,树影摇曳不定,行动轨迹近乎杂乱无章。

    而一个人影被掩映其中时也并不显著。

    尤其是在身影完全静止的同时,背光角度下的人脸甚至能融入树干和建筑物的阴影中,化作同样的深色。

    然而安静的站在,男人的肤色其实偏白,但也因此更易反射朝晖的殷红的余韵,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这或许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藏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众所周知,一般是做一些鬼祟之事。

    而温宜廷看上去实在没那种别样的雅兴。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脸部表情紧绷,借由与肤色的对比可以发觉他的脸孔其实有些泛白,也许因为神经太过于紧张而失血委顿。他看向指尖尚带着泥土的灰色小盒,死死盯住,就像要单用眼神将其拆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