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正看见邵梓暂时撇下自己,神情分外严肃地走向一旁。

    就在刚才,邵梓看见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东西。即使是江秋也能从邵梓的异样中判断出这一结论,但他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于是只能根据自己印象中邵梓方才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是有一个人靠在墙边,但不是认识的人。让刑警大惊失色的人应当不那么简单,江秋随即微微眯眼往那边端详,却忽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江?”

    另一边,邵梓经过那个放着遗像的走廊,找了个僻静的所在打起了电话,“宋局,我现在人在袁家的酒宴上。我见到了一個疑似一级通缉犯的家伙,偷拍了一张照片。如果确认身份,我可以在原地待命配合盯住他,但人多眼杂,需要人手过来在外头形成包围圈……”

    他很快做足准备,回到原处便见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光头外国人从一旁走开,而江秋还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视线的方向正看着之前让自己汗流浃背的人——他曾在警方的公开通缉令上出现,涉嫌多起谋杀却从未被抓获,因为人早在警方出动前就已经窜逃,事发已有五年。

    邵梓本以为,江秋既然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让自己走开的原因,应该会多少问几句前因后果,可江秋见到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现在不需要再去找袁振了吗?”

    ……现在邵梓算是明白梁安为什么这么喜欢带着江秋充数了。江秋没有好奇心,任何情况下只要不想,就不用多花时间和他解释些什么,平时还能充当百科全书自动答录机,作为工具人简直厉害的可以。

    不过邵梓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要找到袁振问话,只是时间可能需要延后一些。”

    邵梓倒也不是不想或不敢亲自实施抓捕,但因为早年手筋受过伤,他的左手力量非常薄弱。留下来的后遗症其实不大,日常生活非常够用,但让他在警察队伍中战斗力属实一般,并且对此有着充分的自知之明。

    对于他来说,借助技巧逮住一个普通成年男性或许不成问题,但在混入酒宴没有带配枪的情况下,要想应付这种无差别犯案、曾经徒手掐死过人的凶徒,他还真不能贸然打这个包票。

    毕竟这里还有一票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人,也不乏像这位一级通缉犯过往的目标一样柔弱的年轻女性。邵梓清楚,按照通缉档案中的说法,有一位被害人从与这个凶徒身体接触到死亡,前后推断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所以现在开始,绝对不能让这位危险人士离开视线范围,但邵梓自知能力不足,也不能贸然动手。

    但想了想,邵梓还是先告诉不会说走嘴的江秋现在的危险所在:“这个人是通缉犯,尽量离他远一些,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问题。”

    江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看向了通向停车场的电梯方向:“陆遥人在外头,不叫上她来帮忙?”

    “她……”

    邵梓一想起陆遥就颇感头疼。

    倒不是他担心这个徒弟办正事时的水准,觉得抓个危险的通缉犯时会出什么差错。事实上这大半年下来,在逮捕戚泰初的那次行动以外,陆遥也不止一次参与危险犯人的抓捕行动,绝对称不上光说不练的开天辟地头一回。

    陆遥警校成绩如她夸夸其谈时所说的那样,包括格斗各科都拿过第一,但哪怕全科平均下来也是第一梯队的水准,最差也是中上。邵梓毫不怀疑,以这家伙的基础智商和得天独厚的条件,如果不是上大学时过于沉迷于在游戏与论坛中装逼、仗着有技术特长优势不怕找不到工作,这货也许真能毫不偏科拿个全科第一的成绩回来。

    但是陆遥有一个特点——她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