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确定了尸体的存在,除了事先赶来帮忙的李警官,当地刑侦队的支援也陆续赶到。

    梁安也看多了白骨化的尸体,单从耻骨联合形状上就能判断出这两句尸体是一男一女。因为有法医的存在,尸体的具体骨龄也在确认的过程当中。不过按照最常规的推断,其中一人是死亡时五十二岁的季峰这是最显而易见的推论,但也需要警官专家实际验证的内容。

    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落在山脚下。不过除了季峰曾经被报告失踪,另外那位女尸的身份却是不明,南封市的刑侦队没有查到对应相符的人口失踪报告记录。

    “这种情况以前我听人提起过一次,也是到现在都是一桩悬案。好像发生在新阳市?”李警官摸摸下巴,“几十年前的事了,也是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在山崖下被发现,查骨龄发现两个人都只有十七八岁。但是当时只有女娃报过失踪,男尸几年后才有人认领,说是山里出来的孩子。说起来还挺奇怪,那娃娃正去上大学,出门是要穿过这大山,但村里也通了电话线,父母更不是真正与世隔绝的贫困户。搞不懂,怎么联系不上人,也不报警的?”

    “……南封市这么多山的地方,坠崖的人也有不少,刚好一男一女应该也不稀奇。地区也就罢了,何况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李警官,你怎么会恰巧想起这件事?”梁安皱皱眉,“况且那也说不上是什么悬案,虽然男方父母认尸不及时是很可疑,但早以意外结案了。”

    李警官有些惊讶:“这案子您也知道?梁队还真是见多识广。不过说的也是,类似的案子不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但其实还是有一定相似性的吧,毕竟只有男方的亲友报了失踪,女方则是没有记录,这一点上,不就是刚好和那起案子反了过来。”

    这回梁安没有反驳,只是摇了摇头,旋即转向下一个话题,“李警官,你经常登山,关于这起案子的起因你怎么看?”

    “当然!”李警官显然不是第一秒就有了此等猜测,只是耐着性子一直没能说出来,“尸体的周围有许多碎石,其中还有部分应该是在腐坏前就被压在了背包以下。按照分布来看,没有被压住的大多位置偏移或者被埋进了土壤里,也就是说,在尸体掉落以前,也有岩石碎块从上面落了下来,因为被压着一年来也没能被雨水冲走。”

    说着他还指向实地。被鉴证人员专门划分出来的区域。

    “当然我们不能轻易排除有人把两个人推下山崖、或者这两人厮打互相坠崖的情况,但目前看来,因为这片区域的高处有着没有围栏的岩石区,刚好有小石块坠落在尸体附近的可能性寥寥无几,只能说意外的因素或者可能性较大。这位不知名的女性尸骨大概就是失踪的季峰要找的人,调查应当从附近的居民区出发——就算找不到家里女性失踪的居民,也要问问一年来有没有哪個见过的女人忽然失踪不见了,还有有没有见过季峰这个人。”

    梁安显然很赞同意外可能性大的推断,点了点头,“所以,我的人生格言一直都是能不要爬山就尽量不要爬山。不过非要说的话,一直以来生活在昱州市,那个地方地形接近平原,也没什么险峻的高山让人去爬,随便找个楼去跳都比这么做死亡几率来的要高一些。”

    “这么说来……我从昱州那边过来玩的亲戚也说,那里确实就只有几座小山包,情况至多也就和乌骨山差不多,安全到三岁小孩儿都能走出来。被害人季峰季先生既然有着登山的爱好,应该也是由于昱州市没什么山,才特地赶来这里旅游的吧。”李警官赞同地点点头,“话说回来,梁队应该是昱州市的本地人?您说起话来没什么口音,我都听不出来呢。”

    梁安瞧了他一眼,“不,我老家在新阳市。但非要说起来,我不太熟悉那边。”

    李警官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啊了一声,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是父母迁居的原因吧?”

    “我父亲是新阳市人。至于我么,总共只回去过三次。所以非要说我是昱州市人,按照现在的标准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哦对了,”李警官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为什么我突然会想到新阳市的那起案子了!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在新阳市的派出所干活。就前些天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他抱怨说有个纸质案卷丢了,现场还有打斗痕迹,搞得最后一个看过卷宗的他背了处分,就是这案子!我那同学说,虽然被定做意外,但他老师一直觉得有蹊跷,直到退休都念念不忘叫他盯着。我其实也知道是意外结案,但我那同学一直‘悬案’、‘悬案’的,我也就被带偏了。”

    梁安豁然一惊,“什么时候?”

    李警官也没记得那么清,大概找人查了一下才说清了精准的时间。

    怎么会这么准确?

    新阳市男女尸坠崖一案卷宗被盗,恰好发生在白晨自投罗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