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就在这时,袁天罡打马来到李宽身边:“在下刚才算了一卦,今日殿下吉星高照,怕是大有收获啊!”

    “我说罡子,”楚王殿下此时斜眼看了自家的“末等家臣”,似笑非笑道:“又算命是吧?你哪天算出了‘紫微星大动’,记得告知本王一声,本王一定记你头功!”

    “……”听闻此言的袁天罡顿时满腹委屈地望着自家的无良家主,他怎么觉得把造反这事儿时常挂在嘴边的楚王殿下,他自身或许当真没啥危险,但危险的,是他身边的人呢?

    比如自己,先前殿下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去,自己怕是躲进终南山修道避世都难逃一死啊……

    “殿下,您看!”就在此时,黑甲军中,先前鼓动李宽展现射艺的中年男子突然大声道:“那伙突厥人奔咱这边来了!”

    “贺茗山!”窦师纶瞪了一眼那汉子,随后才低声对身边的李宽道:“殿下,此人的祖父是隋朝大将贺若弼。”

    “我说窦叔啊……”李宽现在倒不震惊贺茗山的来历之大,他现在震惊的是窦叔对自己的看法:“本王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那贺茗山不过是性子粗豪罢了,难道这还能被自己记账本?

    “呵……”窦师纶看了一眼李宽,没说话。

    “唉……窦爱卿可真是伤了朕那颗体恤下属的心了……”李宽的口花花,如今已经被姜去等人当做放屁了,就连袁天罡也懒得吐槽这位没事儿就以“朕”自居的贤王,只是眼看着姜盛带着那队突厥人的骑兵过来,他不自觉地打马靠近了李宽一些,手也扶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神情严肃。

    “来者何人?!”李宽见那队突厥骑兵不过百余骑,竟然就敢来此,这让他生出了一丝好奇——到底谁胆子这么大,带这点人就敢来见自己。

    “你是何人?”那伙突厥骑兵的首领,是个精壮汉子,看着约莫三十上下,此时他的手里,还提着染血的长刀。

    “哼!”李宽见状,顿时起了玩乐的心思:“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大唐贞观二年宫中慈善赌王、贞观三年长安投壶比赛总冠军,又及——有着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的大唐太尉、上柱国、尚书令、司徒、中书令、陕东道大行太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雍州牧、凉州总管、左右武侯大将军、左右十二卫大将军、秦王,天策上将,以三千冲阵十万的大唐皇帝李世民最爱之子——楚王李宽是也!”

    或许是因为“李郎才尽”,又或许是实在是太爱这段“报名号”,所以随便给自己增添了两项头衔,便开始旧活新整的楚王殿下,在念出这么一长串贯口后,整个山坡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突厥人不说话,是因为长期生活在腥风血雨中的他们,那是真没见过楚王这样式儿的乐子人。

    而楚王的家臣们却个个不说话……

    嗯……可能是天生便不爱说话吧……

    对了,眼下这场面,也不能说是鸦雀无声,因为在楚王殿下丢完人现完眼之后,恰好一只乌鸦从众人头顶飞过,这只乌鸦在“嘎嘎”两声之后,可能是觉得难得碰上比自己还晦气的玩意儿,如此也算是缘分,于是拉了一泡鸟屎,但因为投射失误,鸟屎落在了李宽身前两步开外——可惜未能击中敌方装甲。

    “我去你大爷的!”楚王殿下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弯弓搭箭一箭便射落了飞到高处的那只乌鸦,而这只乌鸦好死不死的,恰巧落在那突厥首领的面前。

    在这一刻,现实荒诞主义完美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