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有点像他的律师,却更威严。

    “李先生,请问你是否确认将全部财产委托给您创立的机构用于慈善事业。”

    这件事不是早就确定了吗?

    为什么忽然又来问他?

    “是。”

    “你有什么遗憾吗……”

    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一句话直接戳到他肺管子最里面。

    四十年前,他的叛逆任性和自私让父亲哥哥死于矿难,妻子带着两岁女儿自杀,母亲疯了。

    站在四位亲人的坟墓前面,他不肯相信,以为这是亲人们逼他屈服的办法。

    可惜无论是他跪着扒拉着坟上的泥土,还是抱着墓碑痛哭出声,他们都回不来了。

    他恨不得能穿越回去,狠狠给那个游手好闲,不知好歹的自已一个大耳光。

    打醒他,告诉他只有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是最珍贵的,不然就算以后挣再多钱,也可怜得像只孤独的野狗,每一次想起他们,心就会像被狠狠划了一个大口子,冰冷刺痛,滴答流血。

    这四十年,他像对待生产队的骡子一样没日没夜使唤自己,不就是为了赎罪,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吗?

    “怎么可能不遗憾……”

    “嗯。你这辈子也算是做了些好事,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特么的,说这话,这绝对是欺负他现在动不了。

    等他能出院了,一定要用办公室里那个玉石镇纸,打爆这小子的头。

    不对啊,他平时总板着脸,对职员都很严厉。那小子看见他就想老鼠见到猫一样,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跟他开这种玩笑。

    越想越奇怪,脑子就像个生锈的齿轮,一转动就疼得像要裂开一般。

    “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