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珒卿轻笑出声,方紫桐寒声道:“我已回答了珒国公大人的问题,轮到大人解答我的疑惑了。”

    “我想和方二小姐说的是,你若要入裴家门,嫁与我那堂弟是不可能了。”裴珒卿敛笑正色道:“不过可以考虑换一个人,譬如我。”

    方紫桐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她想过很多种情况,却从未想过竟是这一种。

    一时之间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裴珒卿说什么?要她嫁与他做继室?

    她怒极反笑,“裴家虽好,但在遍地世家的京城也不算头一份。珒国公大人凭什么觉得,我便是做继室,也非要嫁入裴家不可?”

    “既然方二小姐不是非裴家不可,那为何与我那堂弟纠缠至今?”裴珒卿故作好奇道:“恕我眼拙,实在看不出我那堂弟值得方二小姐放弃一切,包括方氏之名。”

    闻言方紫桐冷静了些许,裴珒卿这是何意?什么叫放弃一切,包括方氏之名?即便她非要嫁与裴潇泽不可,也不足以让方家把她从族谱上除名。

    思及此她心念一动,定定地看向裴珒卿,道:“珒国公大人方才说要与我谈生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前些日子得了些与方家有关的消息,想要以此为筹码,同方二小姐谈笔生意。”裴珒卿话音刚落,就听方紫桐道:“仅凭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珒国公大人便想换我一纸婚约,莫不当我是三岁小孩了?”

    “这些消息我会悉数告知方二小姐,无需任何代价。”裴珒卿好整以暇道:“方二小姐听过之后,再与我谈生意不迟。”

    方紫桐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若是让裴珒卿说完,她怕是就走不了了。

    然而不待她反应,裴珒卿已然开口道:“大京开朝之时,令尊曾以高于普通玉矿数倍之价,从波斯人手中购入了一座玉矿。然这座玉矿早就被开采得所剩无几,不过几年便荒废了。有意思的是,数月之前这座玉矿被转到了方家的方立辉公子名下,重以高价卖回给了波斯人。”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我听闻此事时想着方家与波斯人生意往来多年,偶有些不能走明面的假账也说得过去。谁知手下人闲来无事,往下查了查才发现,买回玉矿的那个波斯人不仅是玉矿最初的主人,而且并未花费毫厘。所有的钱,都是令尊出的。”

    方紫桐神色一凛,裴珒卿唇边逸出一抹笑,“就是不知,令尊为了一座玉矿如此大费周章,可有什么隐情?”

    方紫桐红唇紧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能有什么隐情?立辉堂兄恐筹不来钱,遭陛下责罚,这才求助于我爹而已。我爹不便直接出面,便使了迂回的法子,有何不妥?”

    裴珒卿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方二小姐聪慧机敏,可惜我得到的消息不止于此。让令尊大费周章的那座玉矿所出玉石,全都被制成了玉佩,前朝平南王妃、秦璇小姐等官眷贵妇均有佩戴。后来方二小姐这一辈的方家人也是人手一块,且玉佩的纹样……”

    他没有说下去,方紫桐气息不稳,下意识地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凑到了唇边,还未饮一口便又听他道:“据传方家起名严格,有固定的规制。比如方二小姐这一辈,家中女子皆以五行之字为名,像方二小姐的桐字,皇后娘娘的沁字……”

    “住口!”方紫桐把手中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神情凌厉道:“皇后娘娘的名字,岂容人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