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保田婶还是憋着一口气,决定眼不见为净,走到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林书勤见爹娘之间气氛有些凝滞,知道娘亲心里怄着一口气。

    爹这会刚刚丧母,就算奶奶千错万错,可人刚没了,自然不会有心情去哄他娘。遂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左右为难得很。

    最后,还是里正拍了拍林书勤的肩膀,让他过去陪他娘,安抚安抚。

    想到刚才自己老妻将儿媳和孙子推进野狗群里的画面,确实凶险万分,就算这茬过了,他心里都还不舒服,就更别提儿媳妇心里存着疙瘩了。

    就在里正和林保田含泪收敛陈氏骨灰时,众人这边也是一阵唏嘘感叹。

    “娘咧,俺差点以为这回要把命留下了,真是太可怕了。”牛婶累得气喘吁吁,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语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算她们妇孺后来鼓足勇气与野狗正面对上,可从未见过数量如此庞大凶狠的野狗,众人难免吓得一身冷汗涔涔的,腿都软了。

    “是啊,我差点以为我都走不出这个山头了,简直要命哟。”大山婶心惊胆颤地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脯,大口大口喘息着附合。

    “唉,也不知这大灾大难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连苗氏也都双手合十,朝着四方拜了又拜。

    逃荒路上生死难料,死未必苦,生也未必乐。

    有时候,人活着比死还遭罪,不过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既然活着,就别怨天尤人,总得想方设法争出一条生路才是。

    众人各自抒发着死里逃生的感慨,林小月则抱着小四小五坐在一边,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两人。

    两小家伙确实吓到了,上一回在山洞因发着烧,没有直面群狼环伺的可怕场景,如今两小娃娃在清醒的状态下,受到一群野狗的追击,怎么能不让两小只脊背一阵阵发凉。

    两小只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狠了,不哭不闹,就只抱着林小月的脖子,蜷缩在她怀里,就连苗氏和林招弟要抱人,她们也不肯撒手,说什么也要黏在林小月身上不可。

    林小月:……行趴,爱挂着就挂着吧,反正也没多重,你们不热就行。

    苗氏:白生了……,感觉崽崽都不黏自己了,心里不是滋味。

    林招弟:……随妹妹们高兴就好。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众人缓过劲来,就有人问这一地的野狗该怎么处理?其实潜台词就是问怎么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