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所言~”

    “倒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天子启新元三年,夏四月初。

    长安西郊,上林苑,猎场外。

    策马行走在前往猎场的小道上,听闻自家大哥说起自己和少府岑迈之间的交谈,河间王刘德如是道出一语,旋即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馆陶姑母平日里,便同功侯贵戚素有往来。”

    “在某些情况下,说长安的功侯贵戚,皆以馆陶姑母马首是瞻,也是没什么不对的。”

    “——粮食的事儿,本就不是什么关乎功侯贵戚命脉的大事,顶天了去,也就是多赚点和少赚点的差别。”

    “有父皇在大哥背后撑腰,若是馆陶姑母也能出面,那大哥此番平抑粮价,当也不会有多大阻碍?”

    听闻此言,一旁跟着的临江王刘淤、鲁王刘余等一众新封藩王,也是面带赞同的连连点下头。

    对于馆陶公主刘嫖这个姑母,哥儿几个的感官基本一致:令人不齿归令人不齿,但手眼通天,那也是真手眼通天。

    抛开别的不说,单就是在东宫窦太后那里的分量,便使的整个已知世界,都没人能小觑这位孝文长公主。

    ——甚至就连天子启,都得给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三分薄面,以图东、西两宫能和平共处。

    在如今汉家的东、西两宫——在汉家的‘两个皇帝’面前都有这么大面子,到了功侯贵戚面前,馆陶主刘嫖的名号,自更是响当当的分量。

    再加上刘嫖平日里,也没少帮朝野内外的功侯贵戚、朝臣百官寻门路平事儿,就更使得这位不在编的办事处主任,在如今汉家的贵族群体当中,地位颇有些超然于物外的意味。

    说回此番,刘荣以平抑关中粮价,来作为自己获封为储之后的第一考,却遇到了相当大的阻碍;

    找刘嫖,行不行?

    行。

    只要找上刘嫖,让这位姑母点头帮自己,那刘荣此番平抑粮价的事儿,便不再需要面对大半个贵族阶级,所组成的既得利益集团;

    而是只需要对付那些个商贾贱户,外加极个别不信邪的、可以忽略不计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