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困扰了既白一夜。

    或者说,从他挂上尸体,扫过尸体的胯下的那一眼开始,内心就充满了疑惑。

    澹风折返回来,在他身边坐下,“你觉得呢?”

    既白又躺了回去,枕着两只胳膊,“我觉得反正不会是外面传的那样,因为郭自贤贪图女色才阉刑部的人,要是因为郭自贤贪图女色而动手,直接阉了他府上家丁,把东西摆他府门口岂不更解气?”

    澹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真道:“依我的看法,显然是为了泄愤,凶手对男人有恨意。”

    既白倏一下抬头,看着澹风,“对男人有恨意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澹风狐疑地打量他两眼,玩笑道:怕被阉?你又不是刑部的人,你怕什么?”

    既白移开眼,“哎呀你就快说吧,婆婆妈妈的。”

    澹风屈起一条腿踩在栏杆上,“如果是为了给刑部点颜色看,把尸体挂在闹市区或是往靠近宫门的地方,效果会更好。”

    既白眸光动了动,试探着问:“那……如果单纯是为了报仇呢?”

    “报仇的话,凌虐会更加痛快,可偏偏要阉割,如果阉割也在报仇之列呢?”

    既白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心口越发沉闷,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阵风袭来,风摇叶颤。

    澹风从他脸上收回目光,随口说了句,“你倒是会挑地方睡觉,今日凉快。”

    既白偏过头,天空呈现出一片均匀的灰白色,光线柔和而平淡,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昨夜楼七说什么来着?

    她说何时离开看天气,哪天不晒就哪天走,今日不晒,那她走吗?

    他忽然坐起来,倒吓了澹风一跳,“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我去余府看看。”既白边说边把双刀往背上别,抬脚走了。

    澹风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片刻,脚步声一响,他赶忙起身,“公子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