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自然是解了,前两日川连就带信来,刘寡妇恢复了不少,说是想见她。

    大难一场,刘寡妇瘦脱了形,抱被坐在床上,“我花了你那么多银子,我先说好,这钱我可还不上。”

    余晚之坐在房中唯一的板凳上,直言道:“我利用你,也为你善后,这事两清。”

    “哼,我猜到了。”刘寡妇说:“你这人倒是实在,都不编个理由骗我,这些天我想了又想,我一个寡妇,哪能让你为我做到这份上,又怎么会刚好就把我从河里捞起来了呢,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

    桌上搁着茶,余晚之端起来拨了拨茶碗,“那你自己是如何想的?”

    刘寡妇道:“起先恨,后来想了想,还是该谢你,要怪也是怪杨顺那个黑心肝的东西,也怪我自个儿贪心,等我好全乎了,必然不放过他。”

    “这恐怕不行。”余晚之搁下茶碗,道:“杨顺此人我还有用,还不能死,等我的事办完,你自己想如何报仇都可以。”

    她之所以对刘寡妇直言不讳,是因为如今她已不需要用刘寡妇来牵制杨顺,杨顺已经为她办过事,一旦暴露宋卿时不会放过他,等于是腹背受敌,所以他没有任何选择,为她所用是他如今唯一的出路。

    刘寡妇想了想,“那,那也行吧。”

    她只是个寡妇,连一个杨顺她都奈何不了,又岂能跟眼前这位小姐斗,况且小姐也的的确确救了她,她多少得感念这份恩情。

    余晚之道:“你暂时不用露面,待你好些,我送你出城去住一段时间。”

    刘寡妇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好了非得要走吗?”

    她偷偷往门外看了看,说:“我就住在这里也行的。”

    这话说完,刘寡妇苍白的脸上竟浮起了红晕。

    余晚之瞬间了然,一个寡妇,一个鳏夫,恐怕是刘寡妇在大夫的照料下对人家起了心思,至于是单相思还是两情相悦,这都不是她关心的问题。

    走出医馆,本就阴沉的天又暗了几分,天空满是阴云,眼看是要下雨的迹象。

    川连赶车过来,等她上了车才说:“小姐,今日是镖局传信回来的日子,我先送您回去,回头我再去一趟镖局。”

    余晚之也不知为何,今日眼皮总跳,心也慌得很,像是有事要发生似的。

    “你直接送我过去吧,不用来回跑了。”

    她怕冷,车上放着汤婆子,这会子还没凉透,抱在怀里手心发烫,可后背还是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