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还一孩子呢,还养孩子!

    余思雅不答反问:“你听谁瞎说呢?”

    沈建东眼底热切的光褪去,失魂落魄地看着她,良久哑着嗓子问道:“你没怀孕?”

    胡桂花也抬起了头,欣喜地看着余思雅,顾不得沈建东还在这里就直白地问道:“思雅,上个月你小日子来了没有?”

    余思雅慢吞吞地说:“不记得了。”

    胡桂花的脸垮了下去。乡下落后,镇上就一个卫生院,里面就一个赤脚医生和一个所谓的护士,什么器材都没有,根本看不出妇女怀了没有。

    乡下妇女怀没怀都是根据小日子来没来判断的,至于去医院看,至少也得去县里面,乡下人可舍不得那个钱。

    沈建东没什么卫生常识,听不懂两人的话,巴巴地瞅着余思雅:“嫂子,我到底有没有小侄子啊?”

    余思雅光棍地说:“我咋知道,过两个月肚子鼓起来就有了,没鼓就没有呗。”

    她说得轻松,另外两人心里却很没底。

    被这事一搅,胡桂花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她看余思雅的碗已经空了,遂站了起来,将她往屋子里拉:“思雅,妈有话要对你说。”

    旁边的沈建东似乎意识到胡桂花想说什么,目光含着祈求:“嫂子……”

    余思雅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孩子别想东想西,会长不高的。”

    说着转身跟胡桂花进了屋。

    一进去胡桂花就反手将门关上,然后拉着余思雅的手说:“思雅,你,你可千万别听你小叔子的,他还是个半大小子呢,能挣几个工分,都不够他自己吃的。你是没见过,这带着孩子的女人有多难。”

    这话听着情真意切,也确实没错,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除非是大富大贵之家,不然都会很辛苦。

    余思雅掀起半边眼皮瞅了她一眼说:“可打胎伤身,万一以后都怀不上了怎么办?”

    “这……有这么严重吗?”胡桂花惊讶地望着她。

    这会儿还没计生政策,怀了就生,鲜少有打胎的,也难怪胡桂花不清楚这个事对母体的伤害。

    余思雅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不信你去卫生院问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