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堂平复下内心的波涛,见文海琛进来了,就邀他移步到了会客区。

    待秘书沏完茶退出去以后,文海琛叹了口气,道:“查出来了,是尚文彬在幕后主使,才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季明堂眼中的阴霾又深了一层:“这家伙也不安分了。”

    文海琛却摇摇头,道:“不过据我所知,他倒不是因为要帮范云习才出手的,关键的,还是那个骗子,似乎……有人在指示他把这件事闹大,方便对付一些人。”

    季明堂的眉毛挑了下,试探性道:“你是指邱家?”

    “没错”文海琛点点头,沉声道:“我查过了,那骗子假冒的人,就是邱家的子弟,而且锦华在燕京打听了下,邱家的人,确实私底下有从事这类勾当。”

    季明堂的双眼闪烁不定,冷笑道:“早听说过沐家和邱家不合了,看来,他们是想借这件事捞一些好处来了。”

    对尚文彬的背景,季明堂早就清楚了,正是华夏的一大豪门沐家,也正是基于这原因,尽管彼此的关系不和睦,季明堂也没有轻易的起冲突。

    “应该是了,我早前就听说两家暗地里正斗得凶,出了这档子事,他们肯定会利用的。”文海琛迟疑了下,道:“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首都的形势都不太对劲啊。”

    “明年就该换届了,该活动的,都该开始动了,现在是八仙过河、各显神通的时候喽。”季明堂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瓷杯:“不过,上面闹得再凶,跟咱们的关系也不是太大。”

    众所周知,东江的许多本土官僚,和上层的关系并不太密切,譬如季明堂,虽然在京中也有些关系门路,不过严格来说,并没有隶属于那些传统的大派系,不是没机缘,而是不愿意。

    能获得高层的提拔和支持,固然是美事一桩,不过同样的,一个随时都可能出现的风险,也足以⊥人摔下高楼、万劫不复。

    有鉴于此,这些年来,他一直安心地当他的土地主,不愿意涉足到高层次的政治深水中。

    文海琛犹豫了下,道:“不过,这一次,我们不妨可以考虑做一些事情。

    季明堂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定定的看着他。

    文海琛拧紧眉头,愤慨道:“我不说,你也清楚,这几年来,宁立忠成天嚷着搞经济改革,如果他能把经济搞好了,谁也没意见,但问题是,他革掉了多少企业的生计啊,先不说国企和甬城的那些事,季书记,你知道宁立忠最近又在捣鼓什么吗?最近他又对皮革行业开刀了,前几天搞了大型的联合检查,不但咱们钱塘的那些皮革店铺被勒令停业整顿,而且还让工商局把那些所谓的劣质皮鞋都收集到广场上,当众一把火销毁了”

    季明堂一怔,皮革业是东江省的一大支柱产业,当众销毁,无疑将会整个产业造成难以估量的冲击

    文海琛义愤填膺道:“后来我查了下,原来是夏天的时候,宁立忠的妻女来钱塘游玩,不巧买了一双劣质皮鞋,宁立忠穿了没几天就脱胶坏了,一个不高兴,就拿整个皮革业出气,这像什么话啊,那些独裁者都没这么狠的以他的标准,那国内有多少企业不违法啊?照他这样搞下去,我们东江再厚的底子也得被他败光了”

    “现在那些皮革企业都闹起来了,打算联合起来准备告咱们省政府呢,季书记,在省委,您的资历仅在白省长之下,白省长已经没脾气了,你要是再坐视不管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事业就彻底完了”

    见季明堂还是不动声色,文海琛大声道:“季书记,你还等什么,非等宁立忠将刀架咱们脖子上,用莫须有的罪名开刀吗?就算他在东江省呆不久了,但等他接下来高升了,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