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柴悦柔侍寝在侧。刘承业双臂枕在头下,目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在思索些什么。柴悦柔缩在刘承业的怀里,伸出一根手指在其的胸前画着圈圈。只听其娇声道:“皇上,苏公子不是已经从考场顺利出来了吗?州府的人并没有对苏公子不利,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承业听了此言却是无奈的苦笑了笑,柴悦柔的性子坚毅,但却十分的单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心思太重,女人嘛嫁给夫君就是为了高高兴兴的过日子,整日愁眉苦不成?

    却听刘承业温声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苏安是出了考场,顺利的参加完了乡试,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参加乡试,而是为了得到举人的头衔。只有这样他才能参加会试,会试完毕朕才能点他做状元,当然这要看他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了。”

    柴悦柔闻言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接着道:“皇上,您是担心有人在卷子上做手脚,即便苏公子中了举人他们也可以让其落榜,让他考不中!这样说的话倒是极为可能的,夫君要如何?”她也只是太过单纯,并非是不聪明,很多事情只要一提点她分分钟就能明白。

    刘承业闻言却是玩味一笑:“怎么办?这就要看对方会怎么做了,希望孙国荣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这个老东西,虽然朕从来没有和他真正相处过,但还是十分欣赏他的。

    大盛科举,乡试的试卷也需要三日的批改。所有参加乡试的学子在这三天里都会留在州城内等消息。这日晌午王夕颜借用客栈的厨房给刘承业等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刘承业正吃的痛快,却有一个龙铠卫来禀报:”启禀主子,属下等打听到,有人要对苏公子动手,就今晚。

    刘承业闻听此言依然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心满意足的吃了之后才淡淡的问道:“查清楚没有,究竟是什么人要对苏公子动手,是州府的人还是其他地方的什么人?”

    “回主子的话,是州府的人,而且是孙国荣亲自指派,他的管家孙有福买凶,目的就是要杀了苏公子。”龙铠卫说完这些话显得十分平静,王夕颜的脸色却是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郡府的人要杀自己夫君不说,如今州府的人也要对自己的夫君动手?!这让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承受的了?当其他一把抓住夫君的胳膊,目光却求助的看向刘承业。刘承业给了其一个安心的眼神,温声道:“姐姐无需担忧,有朕在这里,你觉得这天下还有谁能伤了苏安?”

    苏安闻听此言也出言安抚自家娘子道:“娘子,皇上圣驾在此,没有人能伤的了我。”随即其却是话锋一转问刘承业道:“皇上,学生听说这个孙州令为官正直,您打算……”

    刘承业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龙铠军的身上,沉声道:“你把孙国荣说的话完整的对朕复述一遍!”那龙铠军闻言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将孙国荣那日说的所有的话都说了一遍。刘承业和苏安闻言眉头都不由的皱了起来,这个孙国荣虽然要作恶,却让人恨不起来。

    最终还是苏安开口道:“皇上!孙老大人和那个西长思有本质的不同。老大人之所以要杀我想要维护的不是自己的利益,他想要维护的是皇上您的江山社稷,是天下的万民。老大人的担心一定会变成现实,如果没有皇上的铁腕手段真的会造成天下大乱。老大人只是不想让苍生受苦,觉得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结果!还请皇上对此事酌情处理,放过孙老大人!”

    刘承业闻听此言眉头皱的越发的厉害,不悦的道:“这个孙国荣,真是越来越越糊涂了。他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也要先看看朕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朕采纳了你的方法,并且能够压的住天下的动荡,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那个老东西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些!”

    苏安闻言继续恳求道:“皇上,孙老大人的确是有错,但是像孙大人这样的清官实在不多了,还请皇上怜惜老大人啊。若是皇上杀了老大人,我大盛朝廷将失去一个好官啊。”

    刘承业看苏安又要磕头,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道:“起来吧起来吧,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随即其话锋一转,吩咐依然跪在那里的龙铠卫道:“你们,去给朕把孙国荣带来!记住,悠着点,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不再年轻了,明白吗?”他对老臣还是非常怜惜的。

    那龙铠军退休之后刘承业继续低头吃饭,苏安见此情景却还是跪着。刘承业见此情景苦笑道:“怎么着?饭还没有吃完,你就打算一直跪在这里吗?起来吧,吃饭要紧。”

    日落时分,孙国荣依然在书房之中,他只是那样坐着,没有心情写字,同样没有心情作画,他在等消息,等苏安的死讯。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后脖子被重击了一下,双眼一黑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孙国荣再次醒来之时,他已经深处在另一个地方。

    孙国荣发现自己坐在凳子上,手脚也并没有被束缚。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这里不是他的州府衙门。孙国荣四处看了看,发现里间桌子边上站着一位身穿儒服的男子。然后在窗前,还有一个被对着自己,身穿紫色长衫的男子。孙国荣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两位究竟是什么人?将本官劫掠到此处究竟所谓何事?难道你们不知自己犯了国法吗?”

    “你个老东西,自己做了如此糊涂的事情,居然还有脸提国法?那你倒是说说看,自己买凶杀人算不算违背我大盛的律法!”站在窗前的男子带着怒意说道,愤怒中有一丝无奈。

    听了这话孙国荣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明白如此机密的事情为何这个人会如此清楚?孙国荣强自镇定,虽然如此,但是其的声音依然有一丝颤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晓此事?”他知道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刘承业缓缓转过身,冷冷的道:“你觉得这天下间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