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石听罢良久才道:“南刘平北双印,二刘名满运河;南寨山北云谷,双山声传鲁南。只是可惜了……”

    “这云谷山在齐村北部,也没有几里路,我也曾多次到过,上面至今还有幅军的寨栅、营房残迹。刘双印的事我知道的不少,刘平的事知道的少了些。这要谢谢褚兄弟,今儿个长了不少见识。”

    褚思鹏听了忙道:“哪里,哪里,是我班门弄斧,在方家面前献丑了。”客气了一翻。

    朱木石:“这运河两岸峄滕地界,长久以来不乏反清志士。按理说不管是汉族还是满族,都是我华夏民族之一,谁坐了江山都还不一样?这大清朝康熙、乾隆年间,也算得上个盛世,在此期间,我华夏子孙受益良多。只是近百年来,大清朝吏治腐败,对外无能,已让我华夏民族不再能跟得上世界潮流,不只跟不上,且已远远被抛在后面。是以满清退出历史舞台是一个必然结果。”

    “可是,这些贵族老爷不甘心啊,这些贵族老爷固然包括满族的,也不乏我汉族人员。是以,太平天国、捻军、白莲教、幅军……,这些都同满清斗,这是远一些的;近一些的,如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最后合并为同盟会,也与满清斗,一代代的,终把腐败的满清拉下宝座,成立了中华民国。”

    “军队与军队之间的争斗固然血腥,可是满清贵族或遗老与我反清仁人志士的争斗,其血惺程度又何尝逊色。此前我曾说过张闻轩先生为人所害,王兄,你愿意不愿意听?”

    自打此前朱木石一翻打皇帝这个最大的土豪言语之后,王三台便为朱木石在精神上所挫,一直意兴萧索,朱木石自然看在眼里,不想让他便就此冷落下去,当即找个话题与他搭话。

    王三台见朱木石相问,哪好意思说不愿意听,当即表态:“最好不过,还请朱兄细细道来。”

    李燕高笑道:“朱兄只管说起,我也曾听说这张闻轩原是同盟会之一员,死得有些委曲。王兄一直对国民政府忠心有加,则国政府之先驱同盟会更是王兄心中所爱,你只管讲,他定喜欢听。”

    果然,李燕高一语未毕,王三台登时双眉抖起,立有精神:“同盟会的,我爱听,是不是同尤民一伙的。”

    李燕高点头道:“那是自然,同盟会只有一家,哪还有第二家分店?!就是尤民那个同盟会,那个被辫帅张勋在徐州剥了皮的尤民的同盟会。”

    听到此处,朱木石陡然起身,满面敬意:“尤超凡中将是我峄县骄傲,是我国民革命军之骄傲,尤中将精神永存!”

    王三台、李燕高、褚这三个见朱木石突然站起,且言语非凡,都是一惊,随即相继起身,以示敬意。

    朱木石摆摆手,坐了,那三个也缓缓先后落座。

    王三台:“朱兄,这尤民怎么成了中将了?”

    朱木石讶然道:“怎么这个事你们不知道?”

    朱木石如此一问,王三台突然间竟是满面绯红:“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还请朱兄见教。”

    朱木石:“这个中将之衔是追赠的,这是前年的事情。前年,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召开了第十次常委会,会上对尤民一生所为进行了评定,认为他的这一生是反帝的一生,革命的一生;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也是这一年,国民党山东省党部和山东省政府奉命派员把尤民的遗体从台儿庄迁走,迁至济南千佛山东麓辛亥革命烈士墓,其墓碑镌文是‘追赠陆军中将尤烈士超凡之墓’。”

    李燕高:“尸首还是峄县长唐小廷派人从徐州给拉回台儿庄的,我听说还开了个追悼会,那个影响在峄滕二县是相当的大。在徐州的时候,最初张勋对他还是相当不错的,但这没动摇他的心志;纵然受身非常之刑也没能变其心志。真真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实非一般人所能做到,不愧了‘超凡’二字。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名字之中‘超凡’二字,年年月月日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做一个超凡的人,才奠定了非同常人的精神。只是太过可惜了,仅仅刚过而立之年。”

    “尤超凡中将是运河英灵,鲁南骄傲,也是我辈楷模,大丈夫诚当如此,以效家国。他的事委实令人伤感,不提了,不提了,还是说说张闻轩先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