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宝续道:“他这样做不对!心宝前些天,手被蜜蜂蛰了,心宝的耶耶心疼的好几天没睡好,心宝的爹娘哥哥也担心的不得了,每天都写信来问……只是一点点伤都是这样,那严重的,耶耶和爹娘和哥哥,一定心疼极了,心宝稍微想想,就觉得难过的不得了,所以心宝才要好好的,不想让家人担心……”

    “可是周广才这个坏人,他假装寻死,他的爹爹阿娘得多担心啊?他难过吗?他不爱他的爹娘吗??心宝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情?他不是读书人吗?一个读书人,在这种时候,就算心里不开心,不是应该写文章吗?为什么,为什么……”

    郝花时大声道:“为什么要跟个泼妇一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圣贤书读进狗肚子里了??”

    他上前一步:“他不过就是想用这一手儿闹腾闹腾,想趁机坏我师父的名声!!我师父小小孩儿,金尊玉贵的人物,皇上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如今为了蝗灾千里迢迢到江南,上车晕车、上船晕船,受了不知道多少罪!到了江南,脚跟都没站定,就要去打理鸟儿的事情,饭都没吃就要出来治悬壶的病人!!可这个狗屁山长,居然还想出这种恶心法子来攀扯我师父,真给江南这地方丢人!!我师父还一直说江南景美人美的,结果呢!!”

    别说文人了,连百姓都不由得面露羞惭。

    元沈绝也道:“李大夫行医,虽略为偏门,但贫寒之家,一头牛几乎能牵扯半个乡的收成,出门驾车,也是处处要马儿代步,李大夫仁心仁术,造福乡里,何处不妥,何处丢人了??那周广才心胸狭隘,见识浅薄,嫉贤妒能,以打压年轻才子为乐事,不管是谁出面免其山长之职,皆是因为他德不配位!!如今看他整出这样的闹剧,可见这山长之职,免的好!免的对!!”

    不止一人道:“说的好!”

    元沈绝随即团团一拱手,就带着心宝走了。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慢慢的起来,有人道:“走,看看那周泼妇去!”

    这话一说,不少人轰然应是,一呼啦全去了。

    而元沈绝与心宝回去之后,颇有几分兴奋的要了文房四房,然后迫不及待的,用新鲜出炉的“宝绝”笔名,开始写文章了。

    自古文人事情无小事,但前提是,你真是个有拥趸的大儒。

    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比如当年元相,要是跟二皇子或者三皇子冲突起来,绝对会有无数文人不畏权贵为他发声的。

    可是这位??

    他们又不是没查过,他所有的徒弟都是被打压被逼迫之后,再迂尊降贵强收的,而且,别的师父收了徒弟,指点教授功课是基本的,其它的,譬如生活上的帮助,譬如介绍人脉,多少都有。

    可他,收了徒弟,就像收了奴才,颐指气使,非打即骂,文章但凡不合他心意就骂的狗血淋头……

    而在书院之外,又完全谈不上有什么文名,所以,他想以文人的身份逼迫,还远远不够格。

    当然了,为妨万一,还是要先抢占舆论高地的。

    于是元沈绝一挥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