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那个驾驶信念的驾驶员第一次见面就摧毁了他的机甲与神智,第二次则杀掉了他的父亲以及所有权力贵人。

    但幸好,他依靠底层认知中对信念的畏惧躲进装堡垒币的箱子,用滑稽可怜的举止为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

    他回头看向车厢,咬了咬牙,转身走向山间。

    父亲死了,但爷爷还在。

    他的爷爷才是李家最大的权力所有者,是下一任议长的有力竞争人选。

    现在权力贵人们死得七七八八,这是对李家旧有利益网络的巨大破坏,但也是新的机会。

    “只要爷爷能笼络好新的人选,扶上那些位置,这次未必不是我李家一家独大的机遇……”

    李厌胜慢慢走在林间,眼神阴沉地想。

    就像李暮蝉在李尔死去后没有真正沉湎于悲伤,而是试图利用这一点为家族谋取利益一样,李尔也有着相似的冷酷秉性。

    他们都是那种即使家中生身老母过世,也会抓住机遇试图用这点逆转舆论攻势,将至亲的死归咎于网友的“权谋家”。

    他并不是单纯是天赋卓绝的驾驶员,而是李暮蝉最喜欢的儿子,对权力与利益有着天生的直觉,以及后天优秀的培养。

    他本就是李暮蝉内定的继承人,比李尔那个废物强上太多。

    这也是为什么李暮蝉一定要带上他逃亡的原因——亲情并不是这种层次的权力动物需要考量的,而是价值。

    李厌胜一面思索,一面走。

    他没有选择回到那山腹中的铁道,沿铁轨返回,因为他记得那些侍者们就是通过铁轨跑回去的,他不想和那些仆人走在一起,怕出意外。

    “信念”驾驶员发动的叛乱,让李厌胜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他不知道这叛乱缘由何在,但他生怕这种行为激励到那些下人,一旦他们在黑暗的铁轨旁相遇,说不定那些人就会趁着身在堡垒都市外袭击他。

    毕竟这种知晓黑色列车存在的侍者本身就是一次性物品,在抵达第三城后原定是要销毁的。

    在涉及生命方面,李厌胜和所有权力贵人及其家族一样,绝不肯有半点马虎。

    李厌胜步履逐渐有力,变得平稳,走向堡垒都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