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廉价公寓内。暖气若有若无地工作着,将冬日的冷气隔在窗外。

    墨绿发青年卧在软垫上,棉麻材质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大概是缺失了一颗心脏,又没有了手机闹铃,他睡得前所未有得沉,完全忽视了榻榻米被踩过的声响,以及淅淅索索的椅子搬动声。

    片刻后,似乎有什么影子斜晃过茏的脸颊,然后反复摇晃。墨绿发青年终于被不稳定的光影唤醒了,茫然地半睁开眼。

    “……阿治?”

    他躺着的角度可以直接看到玄关尽头,然而周围完全没有人。他发梢的飞机耳立刻精神起来,散落在屋内角落的安静触手也如同翘首的蛇类四处扭动张望。

    “早上好~你醒啦!”

    有飒爽的声线从斜上方传来,茏翻身仰卧,然后惊悚地发现自己斜上方是一双雪白的裸足,以及延伸进深蓝色浴衣下摆内侧的小腿——很显然,某某人把自己吊在了屋顶上。

    “美好的清晨从用触手上吊开始,咳、被柔软的触手包裹着陷入窒息果然是清爽的死法……咳咳……”

    茏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挪动到吊人的正下方。

    半空中的触手骤然消失,太宰治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棉被里,臀部被墨绿发青年抱了个满怀:“……呜哇。”

    茏忽然猛地掀起自己的被子,棉麻被套的缝隙网进些许的空气,将男人瞬间笼罩进去。被褥内是被青年捂了一整晚的温热,此刻如同巨浪般淹过猎物。他又双手双脚缠上男人的身躯,脸颊在他后脑的发间蹭来蹭去,然后精准地吻上了浴衣后那一小截后颈。

    ……咚。

    房间里又陷入了静谧中,此刻甚至能听见男人脖颈内加快流动的血液。但茏只是觉得那里又软又暖和,于是闭上眼睛继续陷入了睡眠。

    ——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按照正常人类的作息来说,下午两点已经完成大部分工作了。”太宰治面色苍白地躺在墨绿发青年的怀里,有气无力地控诉,“要饿死了,等下要点煤气自杀了呢。自杀还是无痛比较好啊。”

    “下午好。”

    茏松开手臂,就见鸢发男人像是受惊的野猫一样卷着被子滚到了角落里。被卷走了被子的茏打了个喷嚏,然后动作迟钝地起身去洗漱和做饭。等他用身体记忆切了一会儿菜,就见走到边缘探出一个卷毛猫头。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阿茏你变呆了许多。”

    “有吗?”茏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将案板上的豆腐切块,“阿治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超级勤快但总是做无用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