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社区很有特色,大多以族裔和经济状况区分。穷人和富人住得地方天差地别,比象棋上的楚河汉界还分明。

    丹桂大街上基本就都是蓝领,多半是拉丁裔。

    南美洲的奔放作风被租客们带了过来,天一黑,音响就动次打次地响起。一群人拿着啤酒瓶在院子里又唱又跳,闹得比夜店还欢。木头老楼不隔音,震得姚安的床板嗡嗡直颤,耳石症躺到差不多第三天,才算是好得完全。

    能爬起来之后,姚安开始打扫卫生。

    别看租的单间不大,一张床就能填满,清理起来却花了她一天的时间。地毯上全是先前房客留下来的鞋印,窗台更不用说了,积了一层灰,苍蝇落下去都能崴了腿。

    这还只是生活。

    转过周开学,困难更多。

    老师讲课语速飞快,每句话黏在一起,用的还都是四六级超纲词。姚安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把材料全都打印出来,恨不得走路的时候都读一读,才算是堪堪能够跟上进度。

    零零总总的不幸加在一起,她几乎要后悔起出国的决定了。

    但有个成语叫否极泰来。

    在Rigney教授的一堂课上,一切似乎迎来了转机:姚安认识了一个叫做苏粒的亚裔女孩。

    那门课的期中考核是小组作业,分数占比30%。姚安听完教授的要求,环视四周,犯了难,不知道该去找谁。

    视线和邻座女孩撞到一起时,对方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看来这位不仅在审美上西化得厉害,皮肤晒成小麦色、画着上挑的粗眼线,性格也是美式的热情。

    “嗨,我是苏粒。你要是没有组员的话,我们一起吧?”

    姚安立刻点头,跟着微笑起来:“好啊。”

    万万没想到,一篇论文能写出一段革|命友谊。

    两个人在图书馆里熬灯拔蜡,做了不知道多少版ppt,喝掉不知道多少杯咖啡。赶不及吃饭,就坐在草坪上啃面包。来捡漏的松鼠被喂得油光水滑,姚安和苏粒也从同学迅速升级为了闺蜜。

    而苏粒从小在洛杉矶长大,精通此地的大事小情。

    她有一辆崭新的敞篷奥迪,能够带姚安去公交车到不了的地方。从学校附近寿司店,到能拍照的网红咖啡厅,再到星光大道边上的纪念品商场。

    “这些小金人雕塑都是骗游客的,别买,会掉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