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偏爱女孩儿,这是许多人都已知晓的,所以他说出这句话,虽然本意是在提醒温邳要和林清浅感情再好些,但旁人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

    见温邳不答应,他又“添油加醋”道:“不要总和那些下三流的女人待在一起,你看看你身边的太子妃,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贤妻良母,又是难得的绝世才女,你还不知道珍惜。”

    一听到这句话,温邳脸色顿时就变了。本来对于林清浅今日莫名的殷勤他心中就有些不爽,刚才因为是温楠生辰不想闹事的缘由便也忍了。可现下,老皇帝不给他留情面还戳他痛处,他倒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他一把将一旁正欲贴过去小声劝他的林清浅推开,丝毫不留情面道:“父皇想从儿臣这里抱嫡孙,倒不如等等皇妹还来得实在些。”

    言外之意,他是摆明了不可能与林清浅相敬如宾的,甚至连过继过去的温邳,他都不肯承认算是林清浅的儿子。

    虽然温邳抛却太子的身份,就是典型的病弱书生样,可他这用力的一推,身子骨同样不怎么好的林清浅也确实吃痛了,紧锁着眉头捂着手臂,,明显是真的很疼。

    温楠心中一抽,仿佛自己身上也在犯疼。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扶林清浅,可二人隔得太远,始终不方便。

    最终温楠只是捏了捏手指,眼睁睁看着一旁的就近的宫女将她扶了起来。

    “你放肆!”温邳犯了事儿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简直把老皇帝给气坏了,即便皇后看到事情不对先就扯了扯他的衣角,但还是没能阻止他拍案而起,指着温邳就骂道,“从明日起,你就给朕待在太子宫里,没有朕的命令,哪儿也不许去!也不许让人将外面的人带回宫里!”

    “不可能!”温邳想也不想,便直接回应。许是今日酒喝多了,他竟如此胆大。

    公然抗旨不尊,这更是让老皇帝气急败坏:“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父子俩这一言不合又吵起来,其实最难堪的并不是他二人,而是林清浅。温楠觉得方才被推开的她一时回去劝也不是,顺势离远些不管不顾也不是,众皇室宗亲都看着,甚至有些还特意想看她的笑话。

    在场的氛围一度僵极了,可林清浅好像满不在乎一般,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无措,反倒是怔怔地看着温楠。好似这次,是她做错了什么一般,温楠被看得心里直发憷。

    最后还是皇后出面说话,左劝一句老皇帝,右劝一句温邳,这才稍微化解了尴尬。可二人还是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这样下去今日的宴会可算是毁了,温楠也不忍心让林清浅处于尴尬的境地,所以虽然觉得对一个油油腻腻的男人撒娇很是恶心,但温楠还是屏住呼吸、展露笑颜,清脆的声音在极静的殿中回荡:“父皇,今夜是儿臣的生辰宴,干嘛要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难不成,父皇看不得儿臣又长一岁了?”

    那娇滴滴的声音,饶是温楠自己听在耳朵里,都想一巴掌呼死自己,可谁能想到,温楠无意间看向林清浅那边时,又看到了她掩藏不住的些许笑意。

    “罢了,今日看在平阳的面子上,朕不与你计较,改日再找你好好算账。”老皇帝真是拿这个儿子没什么办法,一忍再忍,谁叫他是嫡长子呢……

    但凡皇后多生一个儿子,或者别的后妃野心没有那么大,加上换太子又是动摇国之根本,他早就想废太子了。

    这时,刚才那个出去的小太监端着一杯樱桃汁回来了,可感受到在场的氛围不对劲,他走路都小声了下来,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脑袋就立马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