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赶路,到南阳歇脚。白露牵了马到客栈后院喂食,周溟吩咐周琛将马车归还到南阳车铺,先行带着清欢和尹溪来到了醉仙楼。

    晌午时分,店里坐得满满当当,徐雁北忙碌的身影在酒桌来回穿梭,一看到周溟等人,马上迎上来,客套了几句,说自己抽不开身,忙吩咐店小二带他们去楼上雅座。

    周溟要了一壶遇仙醉,菜未上,先干了两杯,啧啧称赞,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评价两个人的表现。清欢低头装作认真听的模样,心思早就飘到酒杯里去了,眼巴巴的望着,却碍于周叔,不敢讨要一杯。

    “清欢,我讲的你可明白了?”周溟突然发问。

    “啊”仇清欢被点名,有些手足无措,“是,周叔说得对,清欢今后一定勤加练习。”

    “你这丫头,”周溟扶额,作头痛状,“罢了,动筷吧。估计白露他们快到了。”

    片刻,白露和周琛二人到了店里。进门后,两人分开坐下,向周溟交代了几句,便谁也不看谁,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周溟询问“白露,周琛这小子又欺负你了?”白露只道并无此事,周溟也不好再问下去。

    周琛坐在一旁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轻哼一声动筷。刚夹起一块肉,周溟就用筷子打断,厉声道“琛儿,胸襟气量如此,竟似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爹!琛儿做人坦坦荡荡,被人安了个私相授受的名头,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倒是说清楚,那日在北霄山庄后院假山,你与林素慈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被我撞见,你为何又扭扭捏捏?”白露气愤地责问。

    “我”周琛噎了一口气。清欢见状,了然于胸,于是拉着正在吃菜的尹溪,借故离开了房间,心里还为周叔要继续承受这尴尬的局面而感到愧疚。

    不过这愧疚,不到一刻,便消解了。因为清欢闻到了一家面馆传来的阵阵面香,拉着仍然搞不清状况的尹溪找了个座,要了两碗馄饨,抬手敲尹溪脑袋,说“平日里武功学的到挺快,怎么这个时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尹溪捂着脑袋,没想到这丫头下手挺狠,回道“师哥师姐的事我又不如你这般了解,怎么能怪我!师妹,你也太狠了吧,痛死我了,哎哟!”

    清欢见他皱眉抱怨的样子,忍俊不禁,学着大人的口吻,道“师哥整日钻研武艺,倒快把人情味钻研没了,以后成武痴可怎么办?”

    两人有说有笑,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两人结完账暂时分开。清欢在街市寻找片刻,在一家字画店面前驻足,向老板讨得一方砚台,将包裹好的物事揣进怀里,眼看天色尚早,又心满意足地闲逛片刻,方回客栈歇息。

    翌日,启程归债。守门的当值弟子迎上来向周溟问安,一行人在笑闹声中来到仁和堂,仇秀月和魏铎早已在此等候,听到众人交谈声,来到院中。

    魏铎先抱拳上前与周溟交谈,无非是些客套话,然后几人就进到堂中,落座后开始细谈。周溟先是交代了大会情况,提到明剑弟子一事时,面色沉重,无话片刻。

    “说起来,清欢丫头倒是乖巧懂事,表现甚佳。”周溟打破沉默。

    魏铎宠溺地看着清欢,温润的面庞浮现阵阵暖意,侧头看了看仇秀月,见她神情柔和,心情大好,笑意从嘴角跑出来,无处掩盖。

    待众人走后,仇秀月吩咐清欢来到书房。她仍是双手负背而立,一副大家长的做派,魏铎来到书桌旁,信手翻看桌上的《飞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