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珏身边除却毒素挟裹的寒气,始终清清朗朗,连代表愤怒的燥气都无。

    裴温好正想以什么方式出声提醒一下,却见龙丕绕过司珏的佩剑,竟是忽视了司珏的问话大步离去。

    “砰——”

    残影闪过,再看清时,两人已经调了位,龙丕被司珏按着后脖颈重重按在墙上。

    司珏站得很随意,仿佛只是按着一张纸,手指也并无与他的肌肤触碰,只是隔着布料压至墙边。

    “司珏……”裴温好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她看见司珏身上代表“执”的紫气一隐而过。

    寒、燥、执、郁四种气分别显示黑、红、紫、蓝四色,她见惯了司珏因为毒素而泛黑的寒气,却是第一次在司珏身上看见别的颜色。而执是执念,司珏有不为她知的执念。

    司珏并未看她,再开口时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复刚才的含笑清朗,而是陡然生出几丝戾气,仿若压抑很久后从无尽深渊里扒出的几缕话音,透着彻骨难暖的寒冷与渗人骨髓的阴郁。

    她一字一句,冷静而克制地问道:“千年桥渡河,我的三万亲兵被尽数截杀,与你是否有关?”

    龙丕心惊胆战,被按着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忆两年前的事情,张了几次口,末了才咬牙颤声道:“与我无关。”

    “哦?”司珏并未放松对他的钳制,“我的亲兵被杀之后,京城军防大换血,有人升职有人被贬,你龙丕便是那时脱颖而出的新贵,提拔副统领,迎娶美娇娘……”

    “……不,我真的没有,他们也曾是我的同袍,我……”

    “住口,”司珏冷声道,“你早已与他们毫无干系。”

    垂眸静思片刻,司珏放开了手。

    裴温好连忙走过去站在司珏旁边,她手腕处的小蛇已经冒头,动作间满是戒严防备,生怕龙丕获得自由后反扑伤人。

    而龙丕只是神情茫然地站在原地,连起身站好都忘了。

    司珏平静道:“多谢龙大统领解惑,今晚夜色已深,不如就此别过。”

    说的是问话,司珏却并未再看那人,她转身示意裴温好跟上,而后便抬步离开。

    等两人走出暗巷,一个暗影以半跪的姿势落地,禀告道:“殿下,鱼已经上钩。”

    自从问出那番话后,司珏便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直到暗影此话一出,她的表情才终于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