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现在正看着颜言。然后他竟然很感兴趣的说道:“我知道你,好像如果不是你知道的太多,哪怕你知道的稍微再少一点点,都可以在都云骑留下自己的名字。”司马笑了:“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

    颜言发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司马,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他自然知道自己中了司马的法术,但是却连一点破解的办法都没有,司马的法术甚至就像是行云流水,颜言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突破的点——因为他甚至连法力都没有感受到。

    颜言甚至能够想象到自己身边的那些喝茶的客人看向这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眼神——没有任何特殊的眼神,因为这边只会是最普通的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还有自己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伪装——或许是他们的儿子?这个猜想让颜言有些想笑,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过老子,也没想过当谁的儿子,偏偏这个无法破除的法术让他或许真的有了父母?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可笑,所以他真的笑了出来。

    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看他,甚至连回头或者是余光看一眼的都没有。

    “没有人会想要去看一个妇人还有一个老头以及他们的年轻儿子的。”司马说道,而他竟然真的把颜言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儿子。

    颜言却笑道:“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去看一眼都云骑?”

    司马没有否认:“不得不承认都云骑在云州这么多年竟然会让人们打成一种共识,那就是不管都云骑做的事情是如何的奇怪,又或者是不让人理解,它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云州好,同样的道理都云骑无论如何闹,只要不触及那几个大宗门的根本利益,甚至我都不需要真的和他们发生冲突,都云骑都在他们的容忍范围内,所以我就花了点心思成为了你们的大统领——悄然的改变了几十年就已经有现在的样子了。”他笑了:“我并没有感觉自己做错了。”

    颜言冷笑道:“你让一些没有天分的修士能够掌握吸食灵气的法术,不论是什么形态的灵气都可以被他们转换成法力,你知道他们已经用都云骑的身份吃了多少修士?又因为你这一个法术都云骑做了多少错事?错杀了多少人?”

    颜言知道很多,所以当他知道的更多,才更加的失望,对都云骑失望,所幸他还想着要问一问。

    司马沉吟了半刻,然后缓慢的说道:“是我让他们那么做的。”

    这句话如此的平常,他虽然说的慢,可是颜言的表情从平静到狰狞再恢复平静,好像用了许久,可是当司马这句话说完,颜言的表情就像是司马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司马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想要完成最终的一步,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没有错。”

    颜言手中已经攥着好几张符箓。司马竟然很放松,他整个人已经很轻松的坐在茶肆中,后背还靠着茶肆的一根柱子:“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因为没什么不能知道的,我已经完成大部分了。”

    他笑着说道:“其实我只是要再做一次十年前在这云州城发生的事情而已。”

    一道风吹过,颜言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进了沙子,而当他揉了揉眼睛之后,却发现眼前已经不再是云州城,或者说这已经不再是云州城应该有的样子,遍地枯骨,甚至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里的地面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这是死了许多人才会有的感觉,这里明明是云州,却给颜言一种传说中的酆都的感觉。

    司马和丰翳都坐在他面前,甚至连伪装都没有,因为整个茶肆只剩下了一堆烂木头,云州城也是寸草不生的可怕样子。

    司马笑着说:“我刚刚给你看的是这里本来的样子。”

    人来人往是幻术,空旷无人才是真实。

    颜言的手在颤抖,他甚至没有办法使用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