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小姐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张口就要彩衣阁和多宝阁的衣裳首饰,这两个铺子的衣裳首饰是全京城最漂亮的没错,但也是最贵的!

    兰府虽然是官宦之家,却也算是清流,平日开支远不到娇奢豪逸的地步,府上公子小姐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都有份例,但那份例是断断不够在彩衣阁和多宝阁那样的地方消费的。

    兰清婉的确有多宝阁和彩衣阁的衣裳首饰,但也不过一两件,那都是用来充充门面,是柳氏用体己钱贴补的。

    柳氏拿银子补贴自己的亲闺女是情理之中,你不过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女,凭什么就敢狮子大开口?

    她不过动动嘴皮子,柳氏还不得大出血一笔?真是太不要脸了!

    可是,柳氏能拒绝吗?她不能啊!

    现在的兰清笳已经不是以前的兰清笳,现在她是玄机公子唯一的弟子,燕京城不知道多少人都上赶着捧她的臭脚呢。

    若她在宴会上添油加醋地乱说话,柳氏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嬷嬷几乎可以想象自己把这话传给柳氏之后她究竟会怎样大发雷霆。

    而兰清笳打的就是要让柳氏大出血的主意。

    现在她不是要扮演一个一碗水端平的当家主母吗?自己就索性直接开口敲上一笔,也算是对这些年的委屈做个找补。

    看她明明心疼却不得不给自己掏钱的样子,兰清笳就觉得十分舒爽。

    更何况,这些年她用来补贴兰清婉的钱,或许就是自己娘亲的嫁妆也不一定呢。

    现在她讨要的,不过九牛一毛,总有一天她要让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把这件事回禀给柳氏,柳氏果然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

    “那小贱蹄子!不过就是攀上了个玄机公子,竟然就敢这么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张嬷嬷垂着头,几番犹豫,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把吃食和茶叶、香料的事也说了,柳氏一听,气得又摔了一个杯盏。

    “贱人!真是个小贱人!”

    柳氏觉得自己伪装了这么久的面皮都快被兰清笳给揭下来了,现在她真真是恨不得直接杀过去把这贱人剐了了事。

    张嬷嬷的头垂得很低,根本不敢看柳氏。